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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天气也渐渐冷下来。
这段时间，除了工作，江水也没注意到别的事情，只是安诗韵有事没事过来借个水泡咖啡，旁敲侧击她的感情状况。
她知道安导话里有话，只是工作太忙，没时间好好回应。
直到十一月审题会议前夕，她才扎扎实实地休息了一会儿，还拐到小巷里吃了顿热乎乎的麻辣烫，又回来美美地睡了一觉。她想象着自己的名字闪耀在公司的大屏幕上，这将是她来公司的第一笔业绩。
审题会议当天，江水趴在办公室的桌上假寐。
门口，蒙敞在和谁对话，其中说到了她的名字，似乎在说什么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什么不能让她知道？为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啊？”江水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蒙敞和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顿时呆住了，好像有些慌张。
她一眼就看见蒙敞手里拿着封面无比熟悉的剧本。
“那不是我写的大纲吗？怎么了，吴姐说有问题吗？”江水整了整衣服走过去。
蒙敞下意识地把剧本往后藏了藏，笑着掩饰：“没有问题，大纲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分配任务，吴姐说前五集你来写，要把全文的基调定下来。”
江水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她视线下移，封面上本该是自己名字的地方却赫然印着吴组长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她把剧本从蒙敞手里抽出来，翻来覆去，也不见自己的名字，她的心顿时如坠冰窖。
又是这样，这样相同的遭遇，竟然也会在盛世这种大公司上演。
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她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无力。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后，江水一声不吭地回到座位收拾东西。
不是辞职，她只是心情抑郁的时候习惯性整理东西。
“江水……”蒙敞小心地走过来，轻咳一声。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好意，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经历过。”江水头也不抬地扯出两张纸巾擦桌子。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大家默不作声，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
在短暂的无力感后，她心裏又充斥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闷怒。
嗒嗒嗒的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吴组长抿着嘴唇仰着下巴喜气洋洋地宣布：“选题已经定好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天我请大家吃饭……”
“啪”的一声，江水拿书本敲在桌上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吴组长。”江水没好气地看着她。
吴组长脸色一黑，端着架子说：“懂不懂尊敬人，你有什么话等别人话说完……”
江水故意拱火般地打断：“剧本大纲是我写的，组长。”
一旁的蒙敞拉拉她的衣袖，给她使眼色。
江水不动声色地挣开蒙敞，直视吴组长：“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功劳？”
吴组长轻蔑地一哼，好像见怪不怪，把自己的小提包往茶几一丢，双手抱胸，明显怒了。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新人敢自毁前途。
“你横什么，整个编剧组都是我带出来的人，你不感谢我的指导，还跟我叫板？”她把桌板拍得啪啪响，狠狠丢下一句，“写我的名字怎么了，你不认也得认。”
江水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声势比她更壮：“明明是我熬几个晚上写出来的，你怎么可以恬不知耻地据为己有？”
“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谁给你胆子忤逆上司？”
“行！上司——”江水的声音转了一个调，拉长，嘲讽似的，“那我希望，您以后高抬贵手，不要霸占我们下属的劳动成果。”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吴组长发了火。
江水不再理她，对她翻了个白眼后，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迎面撞上听到动静来看究竟的安诗韵，江水眼皮抬起，说了句“对不起”，两滴眼泪滚珠似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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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你来接我吧。”
江水坐在公司食堂里，无望地给南华发了一条信息。自那次绯闻事件后，南华与她交流甚少，不再主动找她，她也只敢小心翼翼地询问近况。
这次，微信很快回复。
“好。”
江水心情好了些，旷了两小时班，肚子都饿了。
点餐回来，江水坐在角落安静地吃着饭。
对面忽然搁下一个菜盘，一个男声软糯糯地问：“我可以坐这裏吗？”
看是蒙敞，江水请他坐下：“一起吃吧。”
蒙敞玩了一会儿筷子后，终于说道：“江水，你……现在心情好点没？”
江水抬头，被他仓鼠般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说：“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蒙敞立刻把椅子挪近一点：“我觉得你好霸气啊，居然敢那样跟吴姐吵架，你没看见她的脸色，简直黑得吓人。”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搞不好她今天就会打小报告把我辞掉，她反正一直看我不顺眼。哎，你说，工资会照常算吗？”江水皱眉。
“应该……照常吧，大公司不会这么没人性吧。”
江水抬头看着蒙敞苦兮兮的样子，笑道：“哈哈，你胆子好小喔。你不是应该安慰我说‘你不会被辞掉的吗’？”
“这不好说……”蒙敞捕捉到她眼神里一丝玩笑意味，于是附和着说，“哦！是哦，你福大命大，一定不会被辞退的。”
他扒了两口饭，小声说：“其实……吴组长压力也很大，听说，她今年如果出不了一个由她主笔的剧本，就会被降级。”
“那也不能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吧……”
江水话说一半，远远地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是沈柯轩，他正朝这边走来。
沈总平时不可能来公司食堂吃饭的。
难道亲自来下遣散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