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仿佛又回到最初的时候,杜芸看着这窝棚,想起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破败的家四处漏风,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雪天外面大烟炮,屋里刮小风。
不过现在总比那个时候要好一些。
现在,最让她欣慰的是霜儿,跟在温衡身边,起码安全是有保障的。
夜晚,大家都睡了。
杜芸挨着肖氏躺着,半晌没睡着。
“娘,您睡了么?”杜芸小声问道。
“还没,你怎么也没睡?可是有心事?”肖氏翻了身,对着她。
“没,就是心里有些不得劲,觉得挺对不住您跟我爹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跟着我受连累。”
其实要说吃苦,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最让她内疚的是连累了肖氏跟杜大仲,杜大仲也是其次的,最首要的是连累了肖氏。
肖氏这辈子过的不容易,几乎没享过什么福,这两年好容易才过上两天好日子,还因着她被连累,背井离乡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是你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人呀,穷富无所谓,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行,再说,这不比以前的日子好啊,以前有你奶还有你大伯母,娘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说着,肖氏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脚下,“那日子才磨人呢,有好几次,娘都想死了算了,但看着你们几个跟在娘后面,一口一个娘的叫着,娘这心里就不落忍了。”
肖氏握住她的手,“要是没你们,也就没有娘了。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娘这边你不用管,会帮你把家里照顾好的。”
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杜芸鼻子直发酸,翻个身搂住肖氏,缩在她怀里蹭了蹭,“娘,您真好。”
肖氏搂着杜芸,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黑暗中,目光格外温柔,“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镇上吗?”
“嗯。”
杜芸偎在肖氏的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浮躁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
妈妈是什么概念,就是在你茫然的时候回头看去,她就像是指路的灯塔,始终站在那里。
跟你说,孩子要是累了就回来,娘给你做你爱吃的饭。
接下来几天,杜芸整日上塞宁转悠,几经打听,终于看好了一处房子,房子不大,在老城区,虽说龙蛇混杂的地段,但好歹比窝棚强一些。
杜芸回家把事情说了一遍,新的问题出现了。
“房契过户要去衙门,你看咱家这几个人,谁能去衙门?”杜三娘抬头瞧了她一眼,转而低下头,舀了勺鸡蛋羹喂给小宝。
杜芸:“......”
“可以让刘永去。”
“刘永是奴籍,户籍处一调就调出来。”杜三娘回道。
杜芸:“......”
这点她倒是忽略了。
“那咋办?难道真住在这里?这要是到了冬天,还不得冻死。”杜芸犯了难。
“就在这吧,这几天咱们抓点紧,争取在下个月中旬把后面的房子盖好,还有你的脸,从老瘸医那拿的解药你怎么还不吃?成天顶着这张脸你舒服?”杜三娘问道。
“倒是不舒服,可这样去哪都方便,虽说塞宁搜查的没那么严,但还是仔细一点比较好,再说,她给的东西我得敢吃算呢,还不如先就这样,等遇到罗不素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