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送走的都送走了,空荡荡的家里,一时间,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这几天,因为办丧事,所以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有很多人安慰我,关系我,所以我也并不怎么感到孤单。
但是当他们一一离开之后,空空的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才真正感到了强烈的孤单和恐惧。
空白。
无尽的空白。
看着空荡荡的家里的沙发、电视、桌子、茶几,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但我知道,唯一的区别,就是爸爸走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开着车,回来这个家,翘着腿,把大衣扔到沙发上,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观看,也不会再看看报纸喝喝茶。他也不会再给我烧饭做菜,也不会再给我打来任何生活的惊喜了。
这个家,这个客厅,虽然那么的熟悉,但是,再也不会有生气了。从今以后,有的只会是无尽的孤单冷寂。
看着寂静的客厅,我又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整理好了桌上的茶杯,把客厅打扫干净后,我才渐渐地忍住不哭。
最后,我终于想到了嘉琪,想到了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最亲密的人,心裏又重新明亮了一些。
我才明白,从今往后,并不只是嘉琪依赖我,我也将会依赖着嘉琪。
拖着疲惫的步子,我关上了一楼的大门,正打算回卧室休息。
忙了这么多天,我已经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家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迟了,还会是谁呢?
因为这几天来往的客人很多,我不知道这么晚还有谁会来。
难道是那些来向我要钱的人?
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但是下一刻,屋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吗,开下门!”
是个我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女人声音,年纪听起来像个妇女,我不知道半夜三更为什么还会有陌生的女人来敲门,但是至少不是来讨钱的,那就应该好说话一些。
说实在的这时候我真的是非常疲惫了,我本来是不打算去开门的。但是因为一楼大厅的灯还亮着摆明了我在家,如果我不去开门也不好意思,所以只好趿拉着去开门。
大门开了,令我吃惊的是,外面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容貌艳丽,皮肤雪白,留着一头褐色的卷发,穿着绛紫色的针织衫,左肩上挂着一个拎包。这个女人打扮地非常时尚,但是给人一种很高傲难以亲近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头,我几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挑这个时间点拜访我家。
“阿姨,你是……?”我堵着大门,问道。
艳丽女子笑了笑,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你是杨建东吧。我不是你阿姨,我是你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