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与愿违。
当我来到熟悉的包娟阿姨包子铺所在的那条街道时,我却惊讶地看到,原来那家熟悉的包子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五金店,裏面有几个工人正在焊金。
那时候我就是感觉不妙,停下跑车,我走上前去找到那个蹲在地上给一道防盗窗焊金的大叔询问。
“这位师傅,我想请问一下,以前这裏不是开的一家包子店吗?”我疑惑地问道。
“啊,你说什么?”
焊工大叔停下手里的机械,皱着眉头转过头来问我,刚才机械的声音太吵他没听清。
我加重了语气:“师傅,我问您一下,以前开这裏的包子店的老板搬到哪儿您知道吗?”
“啊?噢,这家店早就转让了。他搬到哪儿我怎么知道?”焊工师傅脾气不是很好,一句话没说完就继续转过头去焊接。
听到这话,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3年前,包娟阿姨的包子铺生意就已经每况愈下,如今转让了,也是合情合理。而且由此可见,包娟阿姨的生活,确实比较困苦。
“那您知道他们的联系电话吗?或者知道他们一家现在住哪里吗?”我仍不死心地问。
“不知道不知道。”焊工师傅耐心差的出奇,话也不多说就敷衍了我。
看着焊工师傅不好说话的样子,我也是叹了口气,捏了捏拳头,打量了这家五金店一会儿,最后还不得不无奈地离开。
时光匆匆,转眼间,却已是物是人非啊。想起当年包娟阿姨那亲切的笑容,我不禁一阵唏嘘。
如今,她又在何方。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爸爸走了,包娟阿姨也走了。知道嘉琪的人,如今只剩下了我。
当年那些在我生命里留下过或轻或重痕迹的人,如今,也是离散四方,天涯永诀了。
这一生,我也不能再和那些曾经对我微笑过的人相见了吧。
我极度疲倦,踏着疲惫的步子,骑车就走。
就在我回去的路上,我却是无意间眼睛一瞥,看到了一件让我惊喜的事物。
那是贴在一幢公寓前的一张广告单,广告单挺大的,字体也是黑色楷书,比较醒目。
但是最让我惊喜的是,上面写着:
“找保姆,来官河家政服务有限公司。”
保姆?
那时候我突然想到,我可以给嘉琪找一个保姆来照顾她。虽说找保姆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有过,但是因为三年之前我没钱请不起,后来又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呆在家里的所以自己能照顾嘉琪也没去想请保姆的事情,但是现在到了找工作的关头我却是真正产生了给嘉琪找保姆的念头。
保姆吗……
那时候我脑海里出现的并不是那些过着围裙的大妈保姆,而是岛国动漫里那些留着辫子声音尖细的萝莉女仆。
靠,我想到哪去了?
甩开这些不良的念头,我还是回归到现实,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先联系上家政公司,然后找一个能够照顾嘉琪的保姆才行。
我默默地记下广告单上的联系电话,然后回到了家,准备等我找到工作之后就联系家政公司。
当然,回到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给家政公司打电话,而是先照顾嘉琪,今天晚上,我给嘉琪做的不是饭,而是一大碗的牛肉洋葱面,这不是嘉琪第一次吃面了。只是我记得我第一次给嘉琪做面吃的时候她就喜欢把面条一根根地含在嘴裏吸,而且吃得很起劲,所以那之后我就经常做面给嘉琪吃,一来嘉琪爱吃,二来面做工也简单,不用做菜那么麻烦。
嘉琪在饭桌上用瓢羹勺着面汤小口小口地喝,而我则是吃到一半就走到了卧室,从我床头的那个抽屉里拿出了那张我放了三年都没动的陈先生的明信片。
看着有些发黄的明信片上的联系电话和地址,我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忍不住咽了几口水。
距离三年前的那场雨中送别,已经过去了三年,陈先生还记得嘉琪和我吗?他还记得当年的那个无意间的承诺吗?
但是无论如何,当下我要找工作的最大希望,也是寄托在了陈先生身上了。
怀着摇摆不定的情绪,我拿起了卧室里的话筒,对应着明信片上的联系电话,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了下去。
时光一转已是三年,陈先生,他是否还是用着原来的电话呢?他是否还如当年那样的慈善可亲?
我不知道。
在电话接通前,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未解之谜。
嘟嘟嘟。
电话话筒里不住地响着无人接听的话筒音。
而随着话筒音次数的增加,我也开始渐渐地不安。
陈先生,他此刻,是不是正看着手机上这个我家的陌生号码而疑惑呢?
就在我思绪纷飞时,话筒的那头,却忽然通了——
“喂,是谁?”
是一个略微有些沙哑而稍显苍老的声音,虽然时隔三年,但是这声音依旧是勾起了我三年前的回忆。
电话那头是陈先生没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