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鸠正端着一杯温水，有帕子打湿了，拧得半干，替关珏润湿嘴唇，他长得高大，手掌也大，蒲扇似的，一只手就能将关珏的脸给挡住了，但这会儿，他捏着帕子替她小心润湿嘴唇，动作看起来有点笨，但格外的温柔细致。

而就在他守护手，拿着帕子重新去杯子里弄湿的时候，就听见床上传来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

“胡鸠……”

他端着杯子的手一紧，茶杯直接在他手里碎裂开来。

胡鸠回过神来，连忙把手上碎片抛开，擦干净了，才伸手去握住关珏的手，喉咙口发紧，“珏儿，是我，我在……我是胡鸠……”

床上的关珏仍旧紧闭着眼睛，但嘴唇缓慢蠕动着，确实在喊着胡珏的名字，这让胡珏知道，刚刚他听见的不是错觉。

刚刚把大夫喊过来的阿周看着这一幕，也紧张起来，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祈祷着关珏赶紧睁开眼睛醒过来。

“胡鸠……”关珏喊他，眉心紧皱着，神情痛苦，眼角还有眼泪不断滑落下来，看得胡珏心疼无比。

他握紧了关珏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拿了块赶紧的帕子，轻轻替她擦着从眼角滑落的泪珠，嘴里也在不停应着，不厌其烦，甚至后面都有了哽咽声，“珏儿，是我，我在这里，珏儿，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胡鸠……”

“珏儿，求求你，就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胡鸠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蹭着眼角，关珏在哭，他也在哭。

看起来不容易落泪的人陡然落了泪，给人的冲击才是最大的，也让人看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