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有新婚之夜闹洞房的习俗,夜深人散,乐毅和秦约入了洞房,去享受一生只有一次的春宵之夜,乐府的仆人们则要顶着寒风收拾满屋满院的狼藉,因为人手不够,秦城还将自己府上的仆人也叫了过来给他们帮忙。不过饶是夜深天寒,冷风习习,这些仆人们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他们身上的衣裳够温暖,足够御寒,不少人的额头上还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六七个人一起忙活,手脚快些,也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将里裡外外收拾干净了,对他们来说,一阵忙碌过后不过是今日睡的晚些罢了。睡的晚些也是值得的,毕竟今日东家的赏钱都快抵得上大伙儿半年的工钱了。
白馨歆是在白天与秦城一道过来的,小蓉儿甚至还做了一回伴娘。明月快到中天了,白馨歆和小蓉儿还在乐府没有离开,她们是要等秦城一起回府的。
小蓉儿在白馨歆卷缩着身子,靠的紧紧的,嘴裏还在啃着又大又圆的喜饼,“白姐姐,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反正将军已经把那些人都抓住了。”
秦城等人就在旁边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步行过去也就是百十丈的距离。白馨歆想了想,略一沉吟间,那张美到只应该在画卷里才出现的脸在这一刻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好吧,我们过去。”
白馨歆拉着小蓉儿有些冰凉的手走进那个戒备森严的院子的时候,里裡外外戍衞院子的人看到白馨歆,都整齐的行礼。白馨歆笑着点头,和笑嘻嘻的小蓉儿向整个院子唯一亮着灯火的那间屋子走过去。
她们走到屋外,正好看到雷被被几个剑客围在中间走出来。雷被没有被绑着,身上也没有戴枷锁,秦城还给他保留着一丝尊严。要说雷被的功夫是不差的,是可以和衞青打个平手的存在,犹在秦城之上。而秦城之所以没有给他上锁,除了顾及士子不可轻辱的古风外,还有他先前说过的一句话。
“若是人有下辈子,我做你的马前卒。要是能战死沙场,也圆了我多年的梦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之将死其言也哀,何况这时代人心中的道德还要远远高于律法,秦城倒不用担心雷被是在说违心之言,没那个必要。
秦城没有问这辈子他为什么没有来跟匈奴人厮杀,而是做了刘安的走狗。到了现在这个份上,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雷被从屋里出来,看到白馨歆,躬身行了一礼,“夫人。”
白馨歆只是轻轻回了礼。
“咦?”正在白馨歆回礼的时候,小蓉儿突然惊疑了一声,扯了扯白馨歆的衣袖,纳罕道:“白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个雷公跟你长的有几分相似啊?!”
白馨歆气极反笑,不轻不重敲了小蓉儿脑袋一下,嗔怒道:“说什么呢!”
刚走出没几步的雷被,听到小蓉儿这句话,身子却是猛然一僵,脚步也停了下来,回头深深看了白馨歆一眼。
只不过这个时候,白馨歆已经迎向走出来的秦城了。
雷被的下意识拿出那块圆形玉佩捏在手里,神色复杂且纠结。
最终,在身旁一个剑客叫了一声“雷公”之后,雷被才回神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秦城和白馨歆小蓉儿一道,走上停在院子外的马车。车夫挥舞着马鞭拍在拉车的马屁股上,那雄健的黑马打了个响鼻,呼出一团白雾,哒哒哒迈动了步子,在小巷中缓缓加速。
秦城没有骑马,也跟着坐进了马车,外面风大,大半夜的确实冷,还是呆在马车里舒服,况且车里还有温软的美人可以热热身子。
“再过三日,等乐毅他们将家里收拾好了,我们便要出发去长安,你们看有什么需要带需要买的,这两日抓紧着办。我这两日大多时候不会呆在家里,临行前总得去军营照看着。”秦城握着白馨歆的手说道。
“惊雷”在乾桑城的人手已经被一网打尽,秦城也不用担心有人对白馨歆她们不利。几个人说着话,小蓉儿道:“将军,你把那个雷公怎么处置了,你要杀他吗?”
“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杀,至于以后如何只有日后才知道。”秦城笑了笑,“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没有。”小蓉儿果断道,“不过方才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我看白姐姐和那个雷公相貌倒是有几分相似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