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瓷再不犹豫,一掌过去,那高手顿时惨叫一声,被击破气海。微生瓷略略一停顿,很快掠向第二个人。他能分辨出混在村民中的高手!!
其他高手也很快发现了,瞬间开始围攻他。微生瓷两手夹住四五支兵器,划圈一甩,几个人飞将出去。
木香风喃喃道:“他是怎么辨认的?”
柳风巢说:“上去帮忙。”
可是八百余人,排成一排也是人墙了。
蓝小翅说:“必须想办法先制住他们!”
柳风巢当然也知道,人群中又是一个高手偷袭,蓝小翅手背受伤。她哼了一声,木香衣立刻一剑削落一颗人头。再不管什么村民、高手了。
柳风巢说:“木香衣!”
木香衣向蓝小翅的方向杀过去,十几颗人头落地,血溅一身。他与蓝小翅背抵背,问:“你没事吧?”
蓝小翅说:“他们兵器有毒。”
木香衣急了:“很严重?”
蓝小翅说:“不严重。你不要杀人,否则温谜真的不会给你解药的!”
木香衣说:“到了这种时候,谁管得了那么多?”
蓝小翅说:“木香衣!”
木香衣说:“让我看看你的手。”
蓝小翅用脑袋撞撞他的脑袋:“我没事,你听我的话,别再杀人了。你要活着,如果温谜把你杀了,你总不想我一个弱女子去为你报仇吧!”
木香衣说:“嗯。”邪鈎阴藤的杀意终于减弱了。
柳风巢也觉得内力运行不畅,长此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到底要怎么制住这些村民?为什么点穴会没有效果?
微生瓷被几十个高手围攻,微生瓷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几乎从未真正对敌。这些高手都是刀头舔血的人物,惯擅博命,他们看出来了。
这时候要战胜他,不能硬敌,只能耍诡计、拼技巧,欺他没有兵器,不够心狠手辣、临战经验不足。
他们围成一个剑阵,必要时以村民为盾。时而逃跑、时而施暗器、时而偷袭、时而放毒,果然微生瓷开始有点困扰。他皱着眉头,一边拒敌,一边很认真地观察那个剑阵。牵一发而动全身,很精妙的剑式。
蓝小翅不敢喊他,生怕让他分心。柳风巢想要过去帮忙,但他一动,村民立刻紧紧包围住他。
柳风巢焦急,突然手中宝剑天下归仁飞出,直掷向微生瓷:“接剑!”
微生瓷伸手接住他的剑,天下归仁在他手上,剑气潇潇。几十个高手连连后退——有生之年,他们竟然感觉到一把剑的凛冽战意!
蓝小翅再顾不得其他,说:“小瓷,杀了他们!”
微生瓷持剑,内力灌入剑身,剑光如雪。几十个高手被剑光一击,兵器脱手飞出。不知谁的血溅到他手上,微生瓷愣住。
温热的血,带着铁锈的腥气。久违的感觉。他突然很想吐。
就是这一瞬间的走神,他背上一凉,有人一剑刺入了他的腰间。柳风巢看到了,但是怕蓝小翅担心,他没说话,只是拼命向微生瓷杀过去。
蓝小翅道:“小瓷!”见微生瓷发呆,她喊:“小瓷,救我!”
微生瓷瞬间回头,一剑斩断身后偷袭者的手臂。一声惨叫,他不管不顾,身形一掠,向蓝小翅而来。蓝小翅与木香衣接应,很快与他汇合。
木香衣问:“你没事吧?”他难得关心一个人,微生瓷说:“没有。”手摸了一下后背,他虽走神,但反应很快,伤口并不深,可是手上沾血的感觉,好讨厌,好恶心。
蓝小翅说:“把剑还给柳风巢,他快死了。”
微生瓷喔了一声,随手把天下归仁掷还柳风巢。柳风巢握剑在手,突然有一种辜负名剑的遗撼。蓝小翅却是没想这么多,天下色越来越晚了。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明日清晨之前,必须要赶回太极垂光,否则木香衣就危险了。
她说:“要不……我们先走吧。脱身要紧。”
柳风巢也伤得不轻,先前蓝小翅也说自己手受伤了。他说:“只有如此了。”
几个人飞身脱出村民包围,隐在其中的高手竟然不敢追击——所谓吓破胆,也不过如此了。
等到逃离八宝台,木香衣忙去看蓝小翅的手:“怎么样了?”
柳风巢面带愧色,师父交待他的任务没完成,还连带师妹受伤。如果不是微生少主跟来,几个人今天恐怕会有大麻烦。他说:“都是师兄不好。”
蓝小翅说:“你知道就好。今天这裏的事,都怪你。你可不许回去告木香衣的状啊。”
柳风巢说:“不会。”
一行人匆忙赶回太极垂光,微生瓷有点落后,柳风巢当时看见似乎有人刺中他了,当即过去,问:“你没事吧?”
微生瓷摇头,并不说话。
柳风巢也习惯了,等到回到太极垂光,已经很晚了。
温谜出门了,贺雨苔还焦急不安地等着。见他们回来,忙上前:“你们没事吧?”
柳风巢说:“小翅的手受伤了,你去找云大夫拿点药。”
贺雨苔慌了:“都是我不好,我找完人应该过来找你们的!”
柳风巢温和道:“别说傻话了,不关你的事,快去吧。”
贺雨苔去拿药,蓝小翅几乎虚脱了。她小时候中了蓝血银毫之毒,木冰砚把她当玩具似的,各种试药。导致现在一星半点的毒身体也没什么反应了。
这时候就不想管了,倒头就睡。
柳风巢和木香衣也好不到哪儿去。晚饭不吃,连澡也不想洗了,往床上一倒,蒙头大睡。
睡到半夜,柳风巢觉得肺腑疼痛,想要调息一下内伤。突然,他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血?哪来的?!他看了一眼床上,微生瓷还在睡。
他在,没理由有人能偷摸进来。柳风巢点起蜡烛,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微生瓷的床上,被褥皆被血染。
柳风巢有一瞬间只觉得全身血都凉透——如果微生瓷死了,微生歧不跟仙心阁拼命才怪!
他几乎是扑到床边,喊:“微生瓷!”声音都是抖的。
木香衣也睁开眼睛:“怎……”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他也惊住:“这是怎么回事?”印象中,微生瓷没受什么伤啊!
微生瓷觉得光线晃眼,他俩吵。但这时候也只得睁开眼睛。
他还活着!柳风巢略略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问:“你怎么了?伤到哪里?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微生瓷摸了摸背上,柳风巢把他翻过来,一看那伤口——伤口仅二寸左右,并不太深。只是现在还一直流血。
他说:“伤口有毒吗?”
微生瓷皱眉:“毒我逼出来了。”
柳风巢说:“跟我走!”必须带他去烟雨虚岚看大夫。
微生瓷说:“不走!”
柳风巢说:“起来啊!快!”
微生瓷偏头:“不要!”
柳风巢气得,当即把他背起来。微生瓷当然不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剧烈挣扎。木香衣说:“你怕小翅知道?”
微生瓷沉默,终于说:“不要说。”
柳风巢说:“干嘛啊你,还讳疾忌医!”
他背着微生瓷往外走,微生瓷不干,木香衣只好在背后扶着,还威胁:“再动,再动我让蓝小翅来背你!”
微生瓷不动了。
二人一并将他带到烟雨虚岚,云采真倒是不惊讶,当即为他止血。柳风巢问:“云大夫,他伤得很重吗?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云采真说:“伤口无碍,他这是积毒所致,止住血就好了。”打了个哈欠,“这么晚把我叫醒,大夫不用睡觉的啊!”
柳风巢低下头:“对不住。”
云采真说:“算了吧,你也受了伤,也顺便开帖药给你。”
柳风巢说:“谢谢云大夫。”
云采真说:“免了,得你一句谢,我得短寿一个月。”一指木香衣:“你过来,替他按住伤口。”
木香衣只得过去,替微生瓷按住伤口,伤口上贴了一片薄薄的药纱,他也打着哈欠,问:“不能缠住吗?”
云采真瞪他:“血浸透就要换!好了带着他滚吧。”
柳风巢和木香衣都傻了:“这……”就一直按着啊?
云采真说:“这什么这?你们几个小崽子,没一个省心。带他回去吧,一直按到他伤口止血为止。不要松开啊,不然人死了别来找我。”
柳风巢只好又背起微生瓷,木香衣跟在他身后,按住微生瓷伤口的药纱。一路回到房间,蓝小翅和贺雨苔已经睡熟了。
柳风巢把微生瓷放在他和木香衣的榻上——那一床血真是触目惊心。
所以木香衣按着伤口的手一刻也不敢松懈——流了这么多血,可别真的死了。他不太喜欢微生世家的人,也不惧微生歧。可是八宝台,微生瓷接到天下归仁的那一刻,堪称惊艳。
所以,按着就按着吧。
两个时辰之后,两个人不知道换了几次手,微生瓷伤口的血止住了。
柳风巢和木香衣看着一床的血,头大如斗。该死的,又要换床褥了。妈妈,到底谁会啊!
柳风巢厚起脸皮,去央贺雨苔。贺雨苔看见一床血,也是吓了一大跳,一看三个男人,她了然。
啊,男人的葵水这么多啊!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