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一惊,此时正值他心神不属之时,纯粹是出于自身的敏捷反应,一个侧转身,右手疾探,已经将那拍来的手掌紧紧地抓住。
此时的方天功力自然流转,聚于右手之上的力道自然不小。
只听一声惨叫,张忠义的手腕骨险些被方天抓裂,不由痛呼失声。
听到张忠义的叫声,方天才惊醒过来,立刻散去了手上的力道,转过身来。
“高明!快捷利落,真是好功夫!”突兀地,叫好之声从一边传来。
方天定睛看去,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青年,身着锦袍,正站在正房屋檐之下,面色白晰,长得颇为英俊,只可惜略有些三角眼,破坏了整个俊美的外形。虽然略有些令人遗憾,但总的来说,此人仍然可以归入俊美一类之中。令人注目的是他的腰间扎着一条大红腰带,显然正是一个红带武士,还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张忠义强忍着疼痛,道:“田队长,这是新来的兄弟周成,是由王头儿亲自送过来的。”他不等那个田队长答话,又转头对方天道:“周兄弟,这就是咱们一队的田队长。在江湖上人称‘飞刀追魂’,不但有一身高强无比的软硬功夫,更是使得一手好飞刀,飞刀出手,百发百中,这飞刀绝技就是大公子也是很佩服的。”
田队长笑眯眯的听着张忠义大吹法螺,心中甚是得意,双眼一眯,原本不大的眼睛更加显得细小。
方天冷静地看着面前的田队长,老实说,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一边听着张忠义的大肆吹捧,一边观察着田队长的反应,这个田队长虽然表面上显得很是欢喜,但在那一双眯小的眼睛里却偶尔射出一缕寒光。
无意间,方天捕捉到了那一缕寒光,心中一凛,对于这个外表英俊满面笑容的田队长不由心生警惕。这个田队长表面上好像显得很享受别人拍他的马屁,可眼内的寒光却显示出在其内心之中,实则冷静无比。他的那副陶醉的样子,显然是装出来的。
方天虽然心中敲着警钟,但面上却没有反应,反而堆上一副笑容,连忙上前两步,抱拳施礼,道:“在下有幸见到田队长,真是三生有幸,往后在队长手下,还望队长多多照顾。”
这田队长本名田万德,一手飞刀百发百中,在江湖之中也有名的人物。他与方天虽然不识,但听到是由王头领亲自送过来的,一时摸不到方天的底细,便不肯在方天面前失礼。
“哦?难怪,难怪!”田万德口中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台阶还礼。
张忠义大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见到田万德,心头便一阵发冷,特别是隐藏在那一双三角眼中的目光,他总觉得那目光凌厉之极,似乎直接射进了他的心裏。
刚才他又一次被方天一把抓住手腕,这次的力道实在太大,真可谓痛彻入骨,但当他听到田万德的声音时,心头一突,竟然再也感觉不到手腕之上的痛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说出了那一席恭维奉承的话,自我感觉还甚是得体。眼见田万德转移了目标,心中一松,顿觉身上压力一轻。
也怪了,心头刚刚感觉到轻松,刚才没有什么感觉的手腕又一次巨痛起来。张忠义一声闷哼,用眼睛向方天处瞟了一眼,令他惊异的是,素来盛气凌人的田万德竟然与周成有说有笑。自从田万德成了他们这一队黑带武士的队长之后,还从来没见到这个田队长和哪一个属下如此有说有笑呢?
手上虽然巨痛,但张忠义不得不打起精神,在一旁赔笑,心中却在想:“这个周成还真不简单,又有很硬的靠山,看来真的前途无量啊。”
方天也满面堆笑,与田万德寒喧着。
“周老弟功夫真好,不知从师何门啊?”田万德笑着道。
“哪里,哪里。只是自幼家传的一点小把戏,上不得台面的。如果不是家道困难,也不会求王叔叔来寻这个差事了。在下刚来,还不懂规矩,倒要田队长多多指教。”
“哦,王头领是你的叔叔?”田万德大感意外,一个新进的武士由一个头领级的头目亲自带过来,原也不算特别例外。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新来的家伙竟然真的与王头领大有关系。王头领正是他的顶头上司,虽然他向来眼高于顶,骄傲自大,但对于这个顶头上司还是不无顾忌的。
方天越发觉得有王头领这样一个地位不低的人亲自引见的好处了,心裏一边想着,口中却道:“嗯,其实在下与王叔叔也没有什么交往的,就是在当年家叔曾对王叔叔有恩,从家叔处论起来,才叫做叔叔的。”
田万德却不这么想,含笑道:“哦,老弟原来与王头领有世家之交,愚兄倒是失敬了。”
方天越发地谦逊,看在田万德的眼中,也就越发肯定了他与王头领的关系的确非同小可。
如此一来,田万德说话便越发客气起来,而方天却不惯于应付这样热情的嘘寒问暖,不免心烦意躁,但面对这个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却也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