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太子之于焦豫,不仅仅是储君,更是知己,是伯乐,是值得他一生去追随和辅佐的帝王之才。
只可惜,赵熹空有帝王之才,却没有帝王之命。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焦豫觉得自己也越来越喜欢回忆那些陈年旧事。
他也经常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年太子没有出事,大齐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赵熹与自己,是否也会成为被历史铭记、传颂千年的明君贤臣?
不过人都没了,这些东西,再怎么想也都是枉然。
那个被朝臣寄予厚望,被百姓打心底爱戴的太子,永远地停留在了他最好的年华,把无尽的伤痛、遗憾和哀思留给了剩下的人。
两个人进屋落座之后,焦豫就一直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陈瑜白也不催他,默默地坐在旁边等着。
焦豫沉默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这才哑着嗓子开口道:“这半边玉佩是从哪里找到的?”
“保定府,韩振江家里。”
“韩振江?”焦豫一愣,一下子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他皱眉回忆了一下道:“开山采矿的韩家?”
陈瑜白点头道:“保定府的韩振江和周逸秋都是庆王的爪牙,韩振江暗中开采铁矿,为庆王的人马提供兵刃。
而周逸秋则是蓄养私军,豫州为患多年的山匪,就是他手下的人,一直由他暗中供养。”
焦豫听到这里,手死死地握住了椅子把手,嘴唇哆嗦地问:“当年的案子,就是豫州的山匪所为?”
陈瑜白摇摇头道:“对于当年的案子,我们所知太少,而按照周逸秋的年纪,当年的事应该跟他没有相干。
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与他们两家应该脱不了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使得两家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这几年中两个人相互配合,源源不断地为庆王那边输送钱财和铁器。”
“那豫州匪患……”焦豫忍不住问。
“焦老果然是心怀天下之人,不过您尽管放心,如今豫州匪患已成过去。今年年初,由项元杰将军带兵,彻底围剿了山匪。
薛小将军也重新披挂上阵,在剿匪的战役中连立奇功,不仅发现了山匪利用山势挖出来的密道,还亲自上阵,带兵重创山匪,居功至伟。”
“薛奉修还活着?”焦豫闻言,精神为之一振。
陈瑜白肯定地点头道:“薛小将军不仅尚在人世,而且也已经重新投靠朝廷,如今虽然尚未公开身份,但是近一年来,一直在保定府查找清缴庆王余孽。
就连赵熹太子案的这份关键证据,也是薛小将军在对周家、韩家的步步紧逼和清查中被发现的。
我这次下江南之前,皇上还曾说过,希望能够在今年之内为薛家平反,为薛小将军正名,让他能够名正言顺地重回朝堂,为国为民效力。”
陈瑜白边说边注意着焦豫的神色,见他似有触动,又落下一记重锤道:“皇上还说,当年薛家的冤案不仅寒了朝中大臣的心,也寒了天下人的心,虽然现在已经人死不能复生,但终究黑是黑,白是白,必须要拨乱反正,为忠臣正名,也是为后世子孙做个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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