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听到荣铭温柔的声音, 陆胭身子更软了, 有些傻傻地盯着荣铭看。

“你刚刚去哪了?”猛不丁的, 陆胭出卖了她刚刚找寻荣铭的事, 话一出口, 才意识到不妥的她, 赶忙闭了嘴。

“你在找我?”盯着陆胭看了两眼, 荣铭低声问道。其实她不说,她之前在荣国公府那群人里极力搜寻什么的样子,他也是远远就见着了的。

刚才的他, 不过是不忍心看锦心上别的男人的花轿,才偷着去了趟净房,出来时锦心的花轿已经启程, 却无意间看到胭荣公主的目光一个劲儿盯着自个的家人瞧。

听到荣铭“你在找我?”这般直白无遮掩的话, 陆胭的那颗心“砰砰”直跳,多年来受的礼教告诉她, 她应该回避这个可能暴.露她不矜持的问题, 可是, 陆胭很清楚, 她年岁已大, 这份感情再不确定下来,恐怕就是错过。

一声拖得长长的“嗯”到底是溢出了喉咙。

陆胭觉得那声“嗯”, 简直就是在表白,面颊有些发烫。

自从上次春猎上, 荣铭向锦心表白失败后, 陆胭就有意无意地与荣铭单独偶遇过几次,两人之间虽说还谈不上深交,却也是有过几次独处的了。

见她脸蛋有些微微发红,大手还拽着陆胭手臂的荣铭,慌忙将手放下来:“微臣冒犯了。”这句话算是有意回避陆胭的那句“嗯”。

听到他转了话题,陆胭有些失落。她知道时辰不早又得回宫了,顾不得羞,厚着脸皮对荣铭低低道了句:“除夕宫中夜宴,你一定要来。”侧身要走开时,陆胭加了句“我等你。”

说出这句话,陆胭在几个宫女的护送下,与摄政王妃等人告别后,径直向等候在一旁的豪华马车走去。

荣铭不是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那句话的涵义,他懂。

一时望向陆胭的目光有些发愣,她的大胆,让他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的感觉。爱情遭遇了挫折,感情经历了失败,虽说一直都有罗茜茜在关怀他,可罗茜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体会不到温暖。

陆胭的话,却像一阵暖暖的春风,拂过他经历了寒冬的心,也仿佛吹化了正絮絮下着的大雪。

看着她登上马车,钻进马车厢里缓缓驶去,荣铭才在妹妹荣聆的呼唤声里收回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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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坐在摇摇摆摆的花轿里,飞速掀开红盖头,掏出小圆镜来整理妆容:“呀呀呀,胭脂真的有点哭花啦。”锦心瞅了瞅花轿的地板,她记得喜娘在送她上花轿时,还趁乱抛上来一盒胭脂。

抛去哪了呢。

锦心小心翼翼地撩起红嫁衣,俯下小身子找了找,见躲在了窗帘的下方,赶忙弯下腰拾起来。

对着小镜子,就臭美地涂抹起来。

也不知是从摄政王府到薛府的路程太近,还是锦心涂抹起来就没完没了,反正锦心还没彻底收拾好呢,在锣鼓喧天的热闹声里,就听到喜娘“新娘下花轿”的欢喜声。

惊得锦心慌忙收起了胭脂盒和小圆镜,匆匆忙忙掀下红盖头。

锦心嫩白纤细的小手,探出大红花轿时,引起周遭人群的一阵拥挤,那些宾客们都想提前看看上将军娶的新娘是何等美貌。尤其是那群想攀上薛陌,却最终没攀上的姑娘,更是直直盯着锦心露出的一截细白的腕子直瞅。

看那纤细白皙的手,众姑娘们都明白了这王府郡主当真是个美人,待见到锦心娇小媚人的身子裹着流光溢彩的红嫁衣,双足轻轻踏地,像个红衣仙子般立在瑞雪飘扬的风中时,她宛若火种一般,瞬间温暖了等得双足冰冻的宾客。

美人就是有那股力量,让人看得血液沸腾。

众姑娘们,想不服气,都不行。

“这人,这衣,岂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真真是人间绝色,也只有咱们上将军才配娶回家呢。”

一时,赞扬之声夹杂着唢呐的吹打之声,齐齐荡漾在上将军府大门前。

锦心听到赞扬声,耳朵都飘乎乎的了,小脸蛋藏在红盖头下抿着小嘴儿直笑。薛陌看着娇妻,像个红衣仙子般立在跟前,哪里还舍得她自个走路跨过火盆迈进门槛去,搂着锦心的腰就一把打横抱起,惹得毫无防备的锦心“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有薛哥哥在,还慌什么。”薛陌低声耳语,柔柔的话飘进锦心耳里,让她安安稳稳地享受这不合规矩的暧昧一幕,小身子靠在薛陌怀里,任由他抱她跨过火盆,在众人的闹腾声中进了堂屋,拜堂成亲。

一切都像是梦,恍恍惚惚中,锦心就嫁给了自己追了八年多的男人。

坐在新房的喜床上,锦心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锦心才从不真实的感觉里恢复了点点,肚子是真的饿了呢。

锦心摸了摸肚子,想吃。

“郡主,等上将军来了才能动筷子。”一旁立着的喜娘小声提醒道。

“喜娘,外面的天黑了吗?”锦心觉得自个已经在喜床上坐了很久很久了,腰都酸了呢。

“已经黑了一个时辰了,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上将军就来了。”喜娘小声道。

还有半个时辰?

那她至少还得饿上半个时辰,她都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摸了摸饿瘪了的小肚子,对新娘中午不能进食这一点,锦心很是不能理解呢。

薛哥哥,你快点回来嘛,你的小锦心都要饿得瘦掉了。

锦心一遍遍念叨着薛陌的名字,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饿。

却说,今夜宾客众多,薛陌这个新郎官一时脱不开身,要命的是还有一批想给薛陌灌酒的战袍兄弟呢。灌酒到后来,薛陌都沉下脸对他们嚷道:“你们不许再灌我了,回头我家娘子该恼了。”

“切,媳妇还没睡上呢,就成了妻管严……”一个两个都打趣光棍了二十六年的薛陌。平日里他们被薛陌管教得很严,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逮着他大婚,可以公开闹他,哪有不闹的。

“薛陌,你想让他们放过你,这没问题,包我身上!”陆明笠倒满了一杯酒,笑对薛陌道,“来,叫我一声二叔,我就让他们放你早早回洞房。”

“对,还有我,叫三叔。”一批与陆明笠同岁的袍泽兄弟,各个囔囔起来,都要占薛陌这个新郎官的便宜。

“阿笠,你这是趁火打劫。”薛陌还真叫不出来二叔,他实在不懂,明明是兄弟,干嘛非得逼他喊“二叔”才痛快?

“臭小子,今日再不叫二叔,今晚的洞房花烛可就没你啥事了。”陆明笠贴近了薛陌耳朵道,“你也知道这班人一向都闹腾,我再加入一个,新娘子可就真等急了。瞅瞅,月亮都出来了。”

老早就想回新房抱锦心的薛陌,想想这班兄弟以往闹婚宴的闹腾劲,心一横,凑近了陆明笠耳朵道了句:“二叔。”

“啥?没听见。”薛陌那声音太小了,陆明笠压根就没听清楚,一把拽住薛陌不让走。

“阿笠,你耍赖啊,小心回门那日让你侄女儿收拾你。”薛陌一把拽下陆明笠拉住他的手,耳朵还因为刚刚叫了声“二叔”不自在地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