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一言,只要你弟弟没有生命危险,暂时不要动让他回京的想法。”
否则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等太子将心中的怨气出了,到时候就什么都好说。
见他神情凝重,韩正庭明白他未曾说笑。
大约现在的杨太傅,在东宫也寸步难行。
兴庆宫,皇帝难得驾临,宫人们纷纷谨慎小心,来来往往的走在殿内,几乎连脚步声都没发出。
琴妃面上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放在桌下膝上的手却差点搅碎一张手帕,心底纠结不已。
琴妃很想问问他来做什么,可又因多年来的谨小慎微而咽回到了嘴边的话。
晋安皇最讨厌多嘴多舌的人了,她还有一儿一女要依靠于他,她不能冒险得他的厌恶。
晋安皇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忽而从山水画中抬头望殿外瞟了一眼,似不经意的道:“传令的人已经去了这么久,太子怎么还没来?”
琴妃瞬间冷汗涔涔,实在弄不明白他是随口一提,还是别有深意,只好道:“许是有什么重要的是临时耽搁了会,想必现在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哦,这世上还有比朕更重要的人或事?”
“自然没有。”琴妃自知失言,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可保不齐有何意外,况且太子不喜撵架,从东宫徒步行至兴庆宫,也需要些时间。”
“你倒是了解太子。”
晋安皇难得放松,本不在意,可当目光触及到琴妃越发显得苍白的脸色和局促的神情,他目光一顿,转瞬又恢复威严。
站在晋安皇的位置,琴妃十分清楚,太子最好不要与后妃有过多的牵连,即使生身母亲也一样。
她想也未想,垂眸苦笑:“太子与臣妾不亲,这些事,也是臣妾从宫人口中听见的。”
这话出来,晋安皇忍不住笑了,他曲起腿来,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在桌面轻轻叩击,眼中带了些许深意:“你是在怨朕让你们母子分离?”
怨,如何不怨?
十月怀胎在期待与浓烈爱意中降生的孩子,却在不知事时被安排走上了一条危险而充满荆棘的路。
晋安皇作为罪魁祸首,她怎能不怨?
可这话她不敢说,再浓郁的怨气,到了晋国之主的面前,都只能化为绕指柔。
闻言,琴妃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妾没有,望陛下明鉴。”
她虽是不承认,可晋安皇心里比谁都明白她在说谎。
这些年来,他们不就是因为在此事上的分歧而无法和平共处吗?
琴妃垂首低眸,情绪没有因为他的打量而受到影响。
内殿,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因两人口不对心的对话而缓缓凝固。
一人盘腿坐在软榻上,如鹰般犀利的眸子微睁。
一人一言不发的跪在冰冷的石头上,只管低头尽量躲避来自上方的视线。
这样的他们,不像帝王与妃子,反倒像狱卒与犯人。
恰在这时,戚自若匆匆从外进来,大着胆子,福身行礼道:“父皇,母妃,太子哥哥已行到外殿了。”
殿内的气氛明显有异,就连琴妃也匍匐跪在地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戚自若呼吸一重,更加不敢多话,紧张的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晋安皇看都没看一眼戚自若,淡声对琴妃道:“起身吧,莫要让太子瞧见了,引她多思多虑。”
琴妃大松口气:“谢陛下隆恩。”
当戚长容进入内殿时,气氛早已恢复正常。
晋安皇品着不知从何处收集的山水画,琴妃一派闲然的坐在下首,而戚自若则好似透明人,站在最角落处一言不发。
戚长容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平缓的朝晋安皇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愿父皇万安。”
晋安皇恩了一声,不辨喜怒的道:“为何来的如此晚?”
戚长容好似并未察觉晋安皇的不悦,如实回禀:“来之前,杨太傅突至东宫,儿臣为显尊敬看重,便耽搁了一会儿。”
既然是突至,就说明在杨一殊入东宫之前,戚长容是毫不知情的。
但皇宫有皇宫的规矩,任何外臣入宫拜见之前,都要递一张拜访的帖子,等被拜访的对象同意后才能入宫。
然杨一殊坏了规矩,这恰恰是最重体统规矩的晋安皇所不能忍的。
晋安皇多时不语,指尖轻轻摩擦着水墨画中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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