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遇上小顽童,当是老顽童以资历取胜。
姜,还是老的辣。
很快,老翁端着新茶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步伐很稳,行走间没有分毫颤动,君琛仔细瞧了瞧,却怎么也瞧不出他会功夫的迹象。
但是若没工夫,又怎能将人挂那么高?
东宫太子的手下,果然没一个简单人物。
想到此,君琛不由得有些想笑,东宫太子本就身处于麻烦漩涡,跟随他的人总要面对四面八方的暗箭危险,如若简单了,他们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老翁给他们各自斟了一杯,戚长容接过茶杯在手中把玩,忽而问道:“他在上面待了多久?”
他问的,自然是叫嚣的累了的裴然
老翁一笑:“今日才待半个时辰。”
戚长容挑了挑眉,再问:“今日?”
老翁一愣,这才惊觉东宫太子并不知道这几日木宅发生的事情,笑着解释道:“此顽童过于顽劣,刚来便火烧了厨房,为了以防万一,奴才不得已每日将他往树上挂上一挂,以示惩戒。”
裴然,火烧厨房。
这话听着,他们怎么都能想象出当时裴然的喧嚷。
戚长容摇头失笑:“一般要挂上多久?”
“两个时辰便可。”
在树上挂上两个时辰,下来时就会浑身酸疼,别说闹腾,他还能喘气就已是奇迹了。
树下,君琛脸上神色有异,他定定的瞧着上面叫的没了力气的裴然,目光幽幽却带着几分怜悯。
裴然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世上报复心最强的恶魔
在黄沙城好好当他的土霸王不好吗?有裴济在,只要不惹上皇族,他便可在东南之地横着走。
只因管不住玩心,从而葬送了自己的自由,真真是愚蠢至极。
戚长容抬眸瞧着君琛,眸中不见半点怜悯,反倒盈满一股悠然。
她举起茶杯,遥遥的向君琛示意,一笑道:“这是老翁亲手栽种出的茶叶,外面可是喝不到的。”
“你还有心情喝茶?”君琛定定的回望她,头上挂着一个孩子,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孤为何没有心情喝茶?”戚长容明知故问,吐字越发简洁。
“你难道就不怕裴济杀到上京来与你为敌?”君琛更是纳闷,完全弄不清楚戚长容的旁观之意。
在黄沙城时他便看出来了,他很清楚东宫太子想拉拢裴济的决心。
可既然想拉拢人家,又为何要如此对待人家的独子?
将裴然折腾地只剩半条命,那不是结盟,而是结仇。
“待裴刺史归京,孤会还他一个听话乖巧,有勇有谋的儿子,他会感谢孤的。”
话落,树上裴然好似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猛然传来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呸!你这么对我,还想让我爹感谢你,我告诉你,绝不可能!”话茬儿一开,顷刻间,裴然嘴上的阀门关不住了,口不择言的道:“等我爹回来,我就向他诉苦,让他把你大卸八块为我报仇!”
意图把当今的东宫太子大卸八块……
君琛头疼扶额,心底轻叹。
小少年,你还是没看清如今的境况啊。
落到戚长容的手上,还敢与她叫嚣,那不就是寿星公上吊——活腻歪了吗?
果不其然,闻言,戚长容抬起茶杯的动作一顿。
她轻轻将茶杯放回桌上,转身,抬头,咧嘴一笑。
“裴小公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人不重,煞气倒是挺重的。”
唰!
一道从上投下来的目光紧紧黏在戚长容的身上。
片刻后,裴然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眼中惊恐甚深。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这一张致使他每晚噩梦流连的面孔?!
这不就是当初那个当众责罚爹的人,还让爹当面毁了他最心爱的玩具的恶人吗!
一瞬间,憎恨与惊恐在心底汇聚,裴然竟是一下子失了声,尖叫戛然而止,瞪大的眼配上血色全失的面孔,显得不伦不类。
戚长容感受到裴然来自心底的俱意,明白自己成了他人生中噩梦般的存在,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心底颇为满意。
知道怕就好,知道怕就代表他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知道怕,才能明白后果有多严重,才会对万物有敬畏之心。
每日挂两个时辰已成惯例,戚长容不欲破坏老翁的规矩,与君琛生生的坐了许久。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上面的那个也只剩一口气了。
戚长容向上瞟了一眼,轻笑着问道:“裴小公子,想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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