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戚长容如今大半的兴趣都被燕北辰吸引了过去,对于燕亦衡的所作所为,倒是没什么兴趣追问。
她很快放过这件事。
在饮第三杯茶时,在尖利刺耳的通报声中,燕皇终于姗姗来迟。
他刚在龙椅上落座,殿中的大臣们纷纷起身,就连戚长容也不例外,混在人堆中朝上方拱手行礼。
“臣等参加陛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见过燕皇陛下。”
三道不一样的请安声,所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燕皇笑着颔首应下,正带抬手虚抚说一声免礼。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金鸡独立‘的燕亦衡身上,而后,他眼中晦暗的笑意加深两分,却又很快消失。
随即,隐含威严的声音响彻金殿:“诸卿免礼,长容太子免礼,今日乃是常宴,诸位不必拘束。”
听到这话,戚长容顺势收回手,重新在位置上落座。
坐下之前,还不忘给燕亦衡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脸上立即摆出痛苦的表情,命身旁的奴才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坐下。
内侍生怕做的不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分毫不敢碰到燕亦衡的伤腿。
被包成猪蹄般的腿太过显眼,就连燕皇也忍不住看了又看。
见状,燕政心下一紧,他从来不希望父皇的视线在除自己以外的人身上停留。
几乎瞬间,他立即作出反应,特意清了清嗓子,隔着稍远的距离与燕亦衡寒暄:“三弟的腿可有好些?”
“尚好。”不管心底怎么想,燕亦衡面上一派淡然:“不劳大皇兄费心。”
身上的伤,不都拜他所赐吗?
如今特意猫哭耗子假慈悲,就是为了在父皇面前显现他的仁德之心罢了。
一声冷哼后,燕亦衡早已看穿燕政,对他故意施下的恩惠视而不见。
然燕政不自知,假惺惺的关心道:“皇子府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药,待宴席结束,我便立即派人送入兰心湖。”
“不用。”
“同是兄弟手足,三弟不必与我客气。”
燕亦衡眼神漆黑,隔着稍远的距离冷冷的盯着对面自说自话的燕政,不耐烦道:“大皇兄要真的想给,为何要当着父皇的面给,不私底下给?如今此举,是想要施恩表现给谁?”
燕政略感尴尬,兄弟也好,朝臣也好,除了个别不识趣的,他从来都是周围人捧着,还从没被谁这样当众笑过面子。
在众人的面前,他有些下不来台,勉强笑道:“三弟这话何意?我若不提前与你说一声,送药的人怕是无法上兰心湖的船,三弟若是真的不想要,我不送便是了。”
说到最后,他语气中已不乏低落,却没有被冒犯后的怒意。
那副模样,仿佛被辜负了一腔好意的弱者。
燕亦衡一眼不错的盯着对方,他身形不动,面容冷硬,即使伤了腿也掩不住周身的桀骜。
两相对比下,一个桀骜不驯,一个进退有度,孰高孰低立下分晓。
坐在龙椅上的燕皇面上的笑意淡了两分:“老三,你大哥也是一片的好心,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能弃如敝履。”
“是,儿臣遵命。”燕亦衡配合着应了声,不甚在意的遥遥朝燕政拱了拱手,懒洋洋的道:“辜负大皇兄一片好意,实在是我之过,还望大皇兄不要与我计较。”
燕政掩去心底的不舒服,正准备说一声不介意,却见对面的人在敷衍似的说完那句话后,就与别人交谈去了。
偏偏所交谈的对象,还是他最忌惮的。
燕国老四,唯一一个不顾后果也要与他对抗的皇子。
燕政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但很快,他心底的不愉悦便被贬之脑后。
不管再怎么样,在这个挣储的斗争间,他一定会是唯一的赢家。
那老四再猖狂又怎么样?
不日便会被发配犄角旮旯,从此以后与国都两不相来。
输家而已,何必在意?
燕皇轻轻皱了皱眉头,因燕亦衡受伤而对他生出的怜悯之心很快消散。
见状,朝臣们静若寒蝉,不敢插入皇家的斗争里。
金殿陷入莫名的寂静。
恰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燕国二王爷燕北辰忽然抬起头来,眸光温和的望向戚长容。
准确来说,是望向她的腕间。
上面正有一串世间难得的紫檀珠。
“此物,倒与太子殿下极为相配。”
闻言,戚长容爽朗笑道:“此物乃友人所赠,孤叶觉得送得极好,二王爷并不是第一个称赞它的人。”
燕北辰恍然大悟,再道:“原是如此,太子殿下的友人眼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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