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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皇族的人都爱面子。
其中晋安皇犹甚。
蒋尤并不在意她争奇斗艳的小心思,只拿着银镯子轻轻地掂了掂,而后挑眉道:“竟然是空的?”
空的。
就能塞东西进去了。
“当然是空的。”戚孜环理所应当的道:“要是实心的银镯,还不把我这白嫩的手腕压坏?”
蒋尤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却不知道,你们女人的首饰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是自然。”戚孜环耐心十足的与他解释:“越是身份贵重的人,所用的东西就越讲究,就比如这个镯子,平常无事时戴是够了的,可一旦遇上大事,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我记得母妃有一对极为精致的金环,上面雕刻的花纹既古朴又复杂,几乎已成了她身份的象征。”
“然,就是这样的东西,其实也是空心的,毕竟要是作实心的,可有好几斤重。”
蒋尤点了点头,了解道:“我明白了,下次我给你送东西,一定会送既精致又轻巧还上得了台面的,免得你放在首饰盒里落灰。”
话落,戚孜环‘啐’了声:“我的首饰每日都有专门的人擦拭,哪里有灰?你就会睁眼说瞎话,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狠话说了又说,两人几乎每日都会斗嘴。
然,戚孜环一次也没动过手,就是一只纸糊的老虎,看着吓人,实际上一点威力都没有。
首饰盒开了又关,蒋尤心情越发沉重。
他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莲姬确实与他父亲有私底下的来往。
并且十二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他们联络的中间人。
想着,他就头疼。
一个后宫妃子与朝堂大臣暗中联络,所求的是什么,他几乎已能断定。
毕竟,总不可能这两位暗中来往,是为的是自己和十二吧。
可为什么呢?
戚长容是一位合格的太子。
而刚出生的小皇子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父亲……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心思?
……
蒋伯文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被儿子猜了个正着,更不知道戚长容已经开始行动。
他指尖捏着一张细细的纸条,上面写的是千篇一律的内容。
推翻东宫太子,拥护小皇子。
熟悉的内容让蒋伯文眉心微皱,他松开手,将纸条往火炉中轻轻一抛,霎时间,纸上的内容随着白纸一同化为灰烬。
“那位已经快没耐心了。”
东宫太子将将回来,莲姬便迫不及待的往他这边传了消息。
可想而知,戚长容的安全回归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不怪莲姬会如此激动,毕竟就连自己也没想到,他在暗中做的那些安排最后竟然全部付之东流。
成安……
先是拓跋盛,而后又是燕政。
种种陷害,数次刺杀,大军逼宫……
说来可笑,这么多的手段,居然一个也没能要了戚长容的命,反而成了她的踏脚石,让她的东宫之位坐的更稳。
巴托问道:“接下来,大人想如何行事?”
明明正值壮年,蒋伯文两鬓却已现白发,眉宇间的皱纹也从浅淡变为深深的沟壑。
时光,对他从不仁慈。
他望着火炉中卷曲的灰烬,叹道:“眼下无论怎么行事,都不安全。”
他最重要的底牌受损。
可谓元气大伤。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支军队,最后竟然会折在了成安,这是他从未想到的。
巴托抿了抿唇:“可后宫逼的紧,要是大人什么都不做,只怕那位会沉不住气暴露自身,后影响大计。”
莲姬,是个聪明女人。
这么多年来能在后宫安安稳稳的活到今天,足以表明她的聪慧。
可惜,不管再怎么聪明的女人,一但手中握有一张王牌,就会忍不住做些出格的事。
有了小皇子的莲姬,只怕会压不住她的野心,从而惹出种种麻烦。
“让我再想想。”
话虽如此说,蒋伯文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明明握有一手王牌,可到现在,却已隐隐有了走投无路之感。
她如今正面临分岔路口,无论走那一条路,前方都有无数的荆棘等着。
从成安回来后,东宫太子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甚至怀疑东宫太子或许早已在暗中察觉了什么,所以才会处处与自己作对,以至于会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之事。
但,他面前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
即便事到如今,他仍旧看不太清楚戚长容想做什么。
倘若戚长容已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不立即到晋安皇面前告发他?
倘若戚长容还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又为什么会有步步艰难之感?
不说隐藏在上京,他暂时看不见的那些危机。
还有来自凉国之皇已经快要崩塌的信任,每一件事,都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头一次觉得这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