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你生下来那一刻开始,我就该将你当一个寻常公主教养,到了合适的年龄再嫁出去,保你一生富贵,哪怕蠢些,至少不会生出不臣之心。”
将想说话的说完,戚长容再也忍受不了此等痛苦,眼前一黑,彻底的失去意识,晕过去之间,恍惚之间,她似乎看见了一道红色影子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
……
“太医,我夫人如何了?”
“君夫人积劳成疾,又怒极攻心,情况很是不好,就算用药吊着,恐也撑不了几天了,将军……将军还是提早通知家中人,准备后事吧。”
当初随着戚安宛一同被送进皇陵的,还有一位御医。
此时此刻,听到御医的一番话,君琛面色瞬间煞白如雪。
屋内一阵低哑的痛哭。
戚安宛死死的咬着唇,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榻上人的身份。
此时,榻上的人只能是君夫人。
否则,又怎么解释帝王身着红装一事?
突然间,戚安宛明白了戚长容这几十年的犹豫纠结。
这世道,于女子而言,到底比男子更为苛刻。
或许,母亲只是不想让自己经受她年轻时的诸多苦楚。
太医熬药去了,君琛行至塌边,不看戚安宛一眼:“去给你三哥写封信,让他尽快赶来,告知他你娘的情况。”
“爹……”
“快去!!”
君琛眼眸血红,手背青筋爆出:“你真想让你的哥哥们连你娘最后一眼都见不到吗?!”
闻言,戚安宛不敢耽搁,连忙写信让暗卫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去。
半个时辰后,续命药送上,好不容易把药灌了下去,几个时辰后,榻上的人也短暂的清醒过来。
见她睁眼,君琛本想笑着说没什么,却笑的比哭还难看:“……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这是我的陵墓,早点来这儿,倒也省了一番折腾。”
“再坚持几天好不好?”话一出口,君琛哭的不能自已:“很快、远峥他们很快就来了。”
听到这话,戚长容面色异常灰白,神情并不轻松,她从不忍心让眼前人失望,眼下亦然。
所以,她笑着点了点头:“好。”
……
三日后,接到消息的君远峥冲进了屋里。
床榻上的人已气若游丝,在榻边不眠不休守了三日的君琛狼狈不已,眼中满是血丝,望着榻上的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看见这一幕,君远峥冲到榻边跪下,哽咽不已:“娘,您这是、这是……”
到了此刻,戚长容眨了眨眼,面色平静的嘱咐后事:“我准备了些东西,放在马车中第三个柜子的锦盒里,里面放着一本我亲手所写的‘自传’,还有一封信。”
“我死后,将那封信交给泽禹,他看了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至于‘自传’,你让人依照着编出一套野史,一代代的传下去。”
“衣冠葬皇陵,尸骨归君门。”
皇陵是升平皇的,可谢昙缘是君家的。
生时,她委屈了君琛一辈子。
死后,她再不愿他有半分委屈。
说完以后,本就凭着执念不愿离开的戚长容最后深深地看了看君琛,不多时,便安然的闭了眼。
生机断绝。
听到屋中的哭声,在外跪了三天三夜的戚安宛踉跄着跑了进来,不知所措的跪倒在榻边,想伸手去碰,可手刚刚伸出去,就被打了回来。
手背上的红印清晰可见。
随即她一抬头,就看见君琛厌恶的眸光。
曾经最疼爱她的父亲,这时候看着她,就像看着仇人。
霎时间,戚安宛如被雷劈,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再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了。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
盛安一年七月初二,升平皇薨逝,衣冠葬入皇陵。
盛安二年,一本‘偏离’正史的‘野史’凭空冒出。
盛安三年,五十四岁的君琛病逝,于君门与‘谢昙缘’同葬。
生死不离,成就一段佳话。
且至死,都未再见戚安宛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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