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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沉默了很久后,唇边终于勉强抿起一点苦笑来,黑眸静静地望着阿烟。
他这么一个神情,阿烟便知道自己必然没办法知道答案了。
果然,沈越道:“婶婶,你不必知道这个。”
他停顿了下,眸中浮现暗沉沉的光芒:
“那是上辈子的事儿,这辈子的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根本不会再发生了。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阿烟再次问道:“李明悦……她知道吗?”
沈越摇了摇头:“她很早就死了,不过比你晚一两年罢了。”
“怎么死的?”阿烟盯着沈越的眼睛,继续问道。
沈越望了眼阿烟:“她和萧正峰一直夫妻不和,酗酒成性,算是饮酒过度而亡。不过和你的死并没有任何关系,纯属一个意外。”
阿烟又问:“那你呢,你怎么死的?”
沈越默了下,笑道:“在婶婶去世后,我活了十年。十年后,我生重病而死。”
阿烟点头:“我明白了。”
沈越试探地道:“婶婶,你……”
他没能说出口的话,阿烟明白,点头道:“你放心,那是上辈子的事儿,我不会去想着报复什么。”
那个杀死她的人,沈越一定很熟悉吧。
她这个侄子,在她死后一定会设法为他报仇的。
可是他应该并没有,没有的原因是他不能。
沈越听到这话的,微微垂着的黑眸有一丝无奈,不过他只是抿了抿唇,没说话。
一时沈越离开了,她走出暖厅,穿过垂花门,顺着游廊回到了自己的西厢房。
顾清依然等在那里,正在青峰的服侍下吃着阿烟特意为他准备的糕点。不过显然他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他见到阿烟终于回来了,如同一个肉球般弹跳了起来,忙走到阿烟身边,牵起阿烟的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姐姐,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顾清见姐姐眉眼间有些淡淡的,显然有些担心。
阿烟垂首看向弟弟,这辈子的亲弟弟,骨肉至亲,那么紧张地关心着自己。
她忽而笑了,忍不住弯下腰,抱住了顾清。
“阿清,我没事,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阿烟亲昵地捏了捏顾清肉乎乎的小脸蛋。
顾清撅了撅嘴:“姐姐,你不喜欢嫁到他们家,咱们去求爹爹,求皇上,大不了不嫁。”
阿烟淡笑着点头:“放心,这些事父亲会处理好的,你啊,就先好好练武读书吧。”
顾齐修在女儿离开后,便径自去了宫中求见永和帝。
当时永和帝已经下榻去了皇贵妃的寝殿。
就在皇贵妃的寝殿中,永和帝是颇不安宁,却是因为皇贵妃的哭诉。
原来燕王自从那日被阿烟下了冷脸,想要求赐婚又被拒之后,知道此事急不得。
作为一个男人,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什么不能得到呢?
如果你没有办法爬上那个最高的位置,那么一切都是空谈,即使你娶了,也不能长久。
更何况,如今的燕王,并不能做主自己的婚事。
于是自从那次后,燕王一直忙着,忙得不见人影,也从来没有去看过阿烟一次。
这一日,他刚进宫拜见自己的母妃,就听到消息说父皇赐婚靖江侯府和顾左相府了。
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在这里为了未来费尽心思,她却可能随时成为别人后宅的妇人。
于是燕王直接不顾其他,窜进了皇贵妃这里:“母妃,往日总是劝儿臣要忍耐,可是今日今时,你要儿臣如何忍耐,难道竟然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不成?”
皇贵妃叹了口气:“栔熙,那我倒是要问你,你是想要一个女人,还是要这个天下?”
燕王眸中微沉,淡道:“天下我要,阿烟,我也要。”
皇贵妃望着自己那俊美的儿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栔熙,你可知道,你父皇心性多疑,素来对能臣悍将多忌惮?”
燕王皱眉。
皇贵妃一边品着一盏香茗,一边道:“如今我问你,齐王身为皇长子,你父皇却一直对他极为冷淡?”
燕王并不知母妃为何提起此事,当下皱眉道:“为何?我只隐约听说,他的母妃当年发了大错,惹怒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