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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将耳边一点碎发轻轻撩到了耳后,望着下面那群眼看着就要冲入客栈的人,她深吸了口气,对孟聆凤道:
“聆凤,如今你萧大哥怕是过不来了,我看那位知军大人不可能过来了,至于这几个参事,更是指望不得,如今之计,只有咱们自己想办法了。”
孟聆凤抱着大刀,皱着眉头:“那该怎么办?”
她挑眉,望着阿烟道:
“我冲下去,杀过去?”说着这话,脚底下已经要开始动了。
阿烟一怔,无奈笑了下,摇头道:
“以武力制武力,最后依然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只能惹来他们更大的怨恨,你觉得呢?”
孟聆凤冷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阿烟望了下地上那些叫嚣着的人群,淡淡地道:
“他们既然说有人欺负了他们,咱们就去问问,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做错了什么,拉出来罚了就是。我想这群人既然生活在我大昭的土地上,就应该遵循我大昭的律法,如今他们罔顾律法,不过是因为没有人为他们伸冤做主,只能自己拿起棍棒来罢了。”
孟聆凤疑惑地望着她:“你?你要去替他们做主?”
阿烟笑了下: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弱女子罢了,哪里有为他们做主的权利,只不过如今我们若是能设法为他们说个道理,将这件事禀报到知军大人那里去,到时候是非曲直有了,知军大人必然会为这些人做主的吧。”
孟聆凤低头想了下,最后虽然依旧皱着眉头,不过到底还是道:
“那该怎么办?”
阿烟好看的眉尖轻动,笑望着孟聆凤道:“聆凤,你是咱锦江城的俾将,如今知军大人,将军,冯俾将都不在呢,所以这里你的官职最大。”
孟聆凤微惊,防备地看着阿烟:“你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可干不来青天大老爷为民伸冤的事儿!”
她只会,打打打,砍砍砍!
阿烟越发笑了,温柔地道:
“聆凤,不是让你去打,我看你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不如你现在对着这群西越人大喊一声,就说我孟聆凤在此,你们有什么委屈,只管道来,我今日保证,必然为你们伸冤做主,还你们一个公道!可是如果你们执迷不悟,在这里聚众械斗,打伤无辜人命,我手中大刀也绝不饶你们,知军大人不敢管的事儿,我孟聆凤偏管定了,看你们信不信邪。说完之后呢,你就用你的大刀把这半个栏杆砍下去,造一下势。”
一旁柴九听得眼睛都瞪大了,疑惑地看向孟聆凤。
孟聆凤拧眉看着阿烟,怀疑地道:“你怎么说起来跟唱戏的一样呢,这能行吗?”
小时候她也是看过戏文的!
阿烟抬手,鼓励地拍了拍孟聆凤的肩头:
“这唱戏的也不是凭空捏造的啊,都是从真人真事取材的呢,咱们虽然没经过这种事儿,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在跑么,你有样学样,去吓唬他们一番吧。”
孟聆凤越发皱起眉头,看上去很为难。
可是就在此时,只听得“啪啦”一声巨响,却见客栈的大门竟然活生生被砍开了一条缝,咣当倒在了那里,里面的人吓得鬼哭狼嚎,还有小娃儿哇哇的尖叫声,女人们抱头鼠窜的声音,西越人见这门已经倒下了,越发起劲,开始拿着棍棒砸向里面挡着的木柜子,眼看着那木柜子也摇摇欲坠,这就要冲进去了。
柴九翘头看着,大声道:“这,这,不好了,怕是又要出人命了!”
阿烟郑重地看着孟聆凤:
“你若再不出手,就要有无辜老百姓死在这里了。”
孟聆凤望着阿烟,只觉得她往日清澈好看的眸子里此时对自己一副寄予厚望的样子,那个表情,仿佛已经把铁肩担道义的重任交给了自己,就好像自己不去照着她的做,就是危害百姓的凶手一样。
她的手紧紧握住大刀,一狠心,咬牙道:“行,我说。”
于是就在这满天的喧闹声中,只听一个姑娘用干脆清亮的声音大声吼道:“都给我住口!不许动!”
这一声大吼霸气十足,带着破釜沉舟的勇猛,在锦江城街道上空回旋。
柴九只觉得耳朵都被震了下,不免诧异地看着这孟聆凤。他一直都以为这是一个靠着岐山孟家的关系而当上俾将的姑娘,如此看来,这姑娘实在是,实在是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