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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绩再看许惜颜一眼,眼神复杂。
有感激,有感动,也有了一份无法推却的人情。
尉迟圭于他及卫氏家族有复仇大恩,却又与这少女赐婚不成,纠葛复杂。
她此刻对自己示好,该如何回应?
少女明眸澄澈,一片坦然。
她只做自觉应该做的,并不求回报。
可越是如此,越让卫绩难做了。
他心中明白,尉迟圭特意让他护送家小上京,虽是看在他世家出身,礼仪周全的份上,更是存着一份让他结识京城故旧,再振家业的好心。
为此,尉迟圭还私下塞了不少银子给他。
但许惜颜到底出身权贵,眼界更高。
所以能用一种更加高妙的方式,替卫绩打开进入京城权贵的大门。
两份人情同样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他无法拒绝。
那,那就一并收下好了吧。
反正尉迟圭想要许惜颜替他家在京城立足,许惜颜想借此还掉欠尉迟家的人情。不如帮着他们二人交好,岂不皆大欢喜?
所以卫绩走前,低声跟萧氏说了一句,“回头这些家事,夫人大可问问郡主的意思。”
萧氏心中明白,原打算撒手不管的她,点了点头。
卫绩是儿子派来的,不会坑她。
她虽不知卫家是什么来历,但看许惜颜提个什么祠,驸马和太医都另眼相待的模样,必是好事。
她虽只是秀才之女,但亲爹却不是迂腐酸秀才,而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状师。
或者说,萧父当年就是为了当状师,才发奋进学,考的秀才功名。
萧氏打小耳濡目染,虽没学到老爹的牙尖嘴利,但分析利弊还是会一点的。
之前许惜颜举的那两个例子,着实吓着她了。就算要顶着不孝的名声,但为了儿子,她也绝不能容忍长辈胡来。
许观海请了孙太医,带着卫绩一起走了。
院外挺清静,方才那喧闹之人,不知被琥珀弄哪儿去了,反正眼不见为净。
只有许润的长子,长房的二哥儿许樵,和另外一个个子不高,喜眉喜眼的青年,略显尴尬的等在那里。
那是尉迟家的姑爷。
尉迟圭大姐的丈夫,朱宝来。
原是个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没什么大本事。且喜为人随和,给派来招呼客人了。
许松那个嘴贱孩子,笑话人还自己跌了马。许汤一心顾着宝贝儿子,还是许观海代表许家道了歉,又让侄子跟着尉迟家进城,替人指路,聊表心意。
只如此一来,许樵就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这孩子才十六,虽比娇惯的许松沉稳许多,到底也是娇生惯养的名门子弟。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盼着快些离开才好。
“三叔,咱们这就回去?”
他生得比妹妹许桐好看,长身玉立,儒雅俊秀,和倜傥风流的许观海站在一处,叔侄俩倒似亲生父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