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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杏花峪。
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却是宁州北边与草原接壤,最为苦寒的关口所在。
边关守将展青松,人如其名,是个青松般高大威猛的汉子。
此刻却搓着粗糙大手,跟讨好的大狗似的,两眼放光的望着马守备。
“大人带上我,带上我一个呗!”
马彻跟赶苍蝇似的,烦不胜烦,“滚滚滚,少来烦老子。个个都想跟去,谁来守关?”
“哎呀,这不还有人吗?”
“屁!你就是这儿最大的官儿。别人能动,就你不能动,这不合规矩。”
“那那那,那守备大人你不也亲自来了?这也不合规矩。”
“你小子还反了天了!”
马彻不想讲理了,正想用拳头说话,下属跑来报信,满脸激动。
“大人大人!卖马的来了,就在关外!”
什么?
二位大人顿时不吵了,齐齐大步往外跑。
管他同不同意,合不合规矩,赶紧跑出去看看是正经!
杏花峪外五十多里处,人欢马叫。
十几个青壮牧民守护着上百只马,正警惕的望着对面的大齐人。
马彻和展青松眼睛里除了马,什么也看不见了。双眼放光的正想往前走,却被人喝止。
“站着!当兵的不准上前,不然我们就不卖了!”
当兵的怎么了?又不是不给钱,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良民。
再看旁边,蹿出一匹膘肥体壮的大黄马,马上端坐着一位翩翩贵公子。穿着身石绿团花袍子,猩红斗篷,金冠束发,白玉悬腰,打扮得花枝招展,当先冲出去了。
跟纨绔般的打扮,不是尉迟圭,又是何人?
要不是他个头太高大了些,笑得嘴角又咧得太大,露出一口白牙微有些骖人,那些牧民当真就要放松警惕了。
不过这一看就是个人傻钱多的阔佬,他们还是允许了金光侯的接近。
“这是谁?”
“花钱的大爷。”
好不容易把人和马哄来的卫绩,笑得特别温和可亲,“要买马的就是他了,你们要谈价钱,跟他说就是,他什么都能做主。”
能花钱做主的金光侯,骄傲的高高挺起胸脯,大手一挥,“把东西都拉上来!”
这回马彻和展青松总算有机会上前了。
亲自赶着马车,走到近前,揭下油布,亮出筐笼。
也不多说,“来尝尝吧!”
为表安全,他们还各拿了一样,径直塞进嘴里,故意吧唧吧唧,嚼得极香。
那群牧民面面相觑,悄悄咽了咽口水。然后头领微一颔首,五六个人上前了。
一走进,食物香味更加明显。再一尝,大家眼睛都亮了。
暗红的枣糕,甜丝丝的,好吃!
金黄的炒米,香喷喷的,好吃!
就算是冷硬的烙饼,也有人狠狠撕开嚼了嚼,然后果断伸出大拇指。
上头的芝麻真香,烤热之后,泡羊汤最好不过。
马彻很是大方,卖力吆喝,“都拿些,拿过去分大伙儿尝尝。尝尝不收钱,尝好了再买嘛!”
听说不要钱,有那实诚的牧民,就想整筐搬走了,展青松急忙拦着。
“整筐还是要收钱的,拿两个倒是可以。”
那牧民鄙视的看他一眼,小气两个字几乎要明晃晃的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