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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惜颜平静道,“母亲如今也在,我便问一句,这些年,就算跟上官家有些不睦。可咱们三节四礼,少了么?”
萧氏心里早憋着这口气了,果断答,“没有。就因为他们不高兴,我念着三媳妇你不好做人,每回给你们上官家的节礼,是不是总挑的尖儿,略厚那么一两分?媳妇啊,也不是娘要计较,你们家这事,办得太让人心寒了!”
上官穗,死死咬着嘴唇,又想哭了。
当年,三皇子之乱平息,尉迟圭去了渠州,就把虞亮给提拔起来了。
田巩虽能干,却太老实,身边不能没个机灵人帮着。
当时上官家就有意,想要接手虞亮掌管的宁州府学职位,可尉迟圭却没有一口答应。
宁州虽是他一手做起来的,但又不是他的,毕竟他上头还有天子呢。
他都打算带着卫绩一干原班人马撤退了,怎可能保举自家亲戚?
故此尉迟圭只是在给朝廷的奏折里,写明这些官员的特长及优缺点。
虞亮能被提拔起来,田巩能顺利接任,说到底也是皇上的意思。
上官家真想建功立业,不如干脆随他去渠州,另闯一片天地。
可上官家不怎么想。
自家在宁州呆得好好的,有名望有地位,为何要千里迢迢去到渠州?
金光侯是为了远大前程,上官家又没这个志向。
再说建宁州书馆,下乡教学时,他们也是出了力的。如今眼看宁州书馆一日比一日有名声,怎么就不能照顾亲戚了?
故此,上官家觉得,金光侯就是为了避嫌,才故意不肯拉拔自家,好显得自己大公无私,在外落个好名声。
从此,心里就存下了怨气。
好在上官穗的亲爹,上官俭挺明理的,并不这么想,还挺体谅女儿的难处。家里有什么难听的话,都给顶了回去,故此那时上官穗的日子还算好过。
可惜苍天无眼,上官俭两年后不幸病逝。这下子,娘家的风刀霜剑一下就向她扑面而来。
母亲虞氏,从前挺通情达理的一个人,中年丧夫后,却是性情大变。成日忧心忡忡,担心没了依靠。
上官穗原是长女,底下两个妹妹过后,方有个小弟,还不是虞氏亲生。年纪幼小,凡事都指望不上。
不论是女婿尉迟家,还是娘家兄弟虞亮,这几年官儿做得越好,虞氏在婆家反而越受气。
有些人心思歪了,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就是,“你家那么好,怎不拉拔我们?”
嫁了人的妇人,泼出去的水。自己的终身依靠,还得是上官家。
虞氏受了气,无处排解,只好来找女儿哭诉。
可上官穗能有什么法子?
回头尉迟均靠实干出的政绩,被正式授了官。尉迟圭有意磨练弟弟,只给他在宁州一个偏远的贫寒之地,谋了个八品的小小县丞。萧氏都同意让上官穗随夫上任了,也避一避家里这些糟心事,偏偏亲娘虞氏死活不肯。
说上官穗敢前脚走,她后脚就一根绳子吊死了去!
怕母亲偏激,当真做出糊涂事,上官穗只得留了下来。
好在丈夫离得虽远,总在一州,端午中秋总可团聚几日。
可即便这般,她的日子也过不太平。
凭良心说,上官穗也觉得婆婆对她很包容了。
尉迟家人口简单,没有那些污七八糟的事。
尉迟喜跟着姐姐姐夫在京城,尉迟圭两口子远在渠州,真正住到一起的,除了尉迟海和萧氏,只有堂兄一家人。
但也不难相处。
自打尉迟坚废了,尉迟炜的心气神也散了大半。成日只要好吃好喝,他再没半分挑理。
文氏就只顾照看两个亲孙女。
也为了孙女的前程,她跟萧氏彻底和解,凡事都肯退让,再没什么不睦。
至于郑七娘,上官穗是深深感谢这个能干的大堂嫂。
自打她回来,可是接手了家里大部分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上官穗才能腾出手来,去应付娘家三不五时的闹腾。
至于丈夫,就更体谅了。
原本上官穗因不能陪他赴任,说要挑个丫鬟开脸,尉迟均也拒绝了。
说这辈子娶到她已是莫大福气。如今岳母有怨气,夫妻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
硬是一个丫鬟没带,只带了两个洗衣烧饭的老妈子,和几个青壮家丁就去上任了。
在那边干得有多苦有多累,他从来一字不提。还总是来信,劝上官穗要放开胸怀,豁达乐观。
每每回想起小两口新婚时的甜蜜,上官穗真是一颗心都要揉碎了。
她就不明白了。
自己平素不说行善积德,好歹也从没做什么坏事吧?更没存心害过什么人,怎么就偏偏遇到这样的磨难?
她也不是没有试图改变。
可道理讲了一千遍一万遍,她娘一句话就能让她完败。
“你这么会讲道理,去让他们别来欺负你娘啊?只要再不让我听到半句闲话,就跟你爹在时一样,我就再不来烦你。”
……
上官穗有时真心觉得,自己从前读了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
遇到问题她什么也解决不了。
真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可不管怎么说,尉迟海的事,确实是上官家的人过分了。
人死为大。
尉迟海又没得罪过谁。
何况离得这么近,消息早报过去了,作为亲戚,过来上柱香,就有这么难吗?
如今被许惜颜和婆婆这般质问,真是让上官穗无地自容,半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许惜颜就说话了,“我看弟妹脸色也不好,就留在后宅照看母亲吧。”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