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何所图(1 / 1)

桑栀的话一出口,率先看过去的便是江行止。其实桑栀也是再三思量过的,二姐在他跟前已经暴露了,很容易便查到自己的身上,之前有所隐瞒只是不想要女儿家的身份暴露而已,眼下一身男装堂堂正正的,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而江行止在心里默念着桑皎和桑栀的名字,两个人或许有些关联,只是小家伙跟那个女人面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相像,可是听名字倒像是一家人,又都会医术……“你?”唐管事的灰布长衫在风中舞动,面沉似水中透着浓浓的不悦。“连胡郎中都治不好的病人,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口出狂言,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别给脸不要脸。”唐管事严厉的呵斥,他朝着大门口的两个看门的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凶神恶煞的朝着桑栀走来。江行止下意识的挡在前头,在他的心里,桑栀就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家伙,可是他猛然想起那日她一个人教训几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可是保护的架势已经拉开了,他也就没有欲盖弥彰的再收回。桑栀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本能的保护动作,眼神迷离,心思有些杂乱,这个人,还是挺好的。江行止无惧于面前的威胁,这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一脚的,只是他知晓桑栀的本意不是来闹事的,所以尽量的不让自己说话带着戾气,“既然你们家少爷已经被郎中判了死刑,何不让小家伙试一试,话虽然难听,可是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她失败了,也没什么可损失的,可若是她成功了,那不是皆大欢喜吗?”唐管事微微一怔,觉得这个男人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这是唐家九代单传的宝贝疙瘩,不是他的孙子,这个主他可不敢乱做。桑栀想到之前自己冷言冷语的对他,可是他却在此刻尽心尽力的帮忙,冷硬的心也稍稍有了些缓和,其实仔细想想,他除了失约一事让她有些不爽外,其余的也没啥大过错。江行止淡淡的扫了唐管事一眼,他嫌少流露出笑容来,所以看起来就有些严肃,“若是你觉得可行,就去报与你家能够做主的人,玩了怕是你家小少爷真的要一命呜呼了。”桑栀看着眼前他挺拔的背影,心生狐疑,他为何对自己如此自信?就不怕自己真的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害得他没脸面吗?心中的疑惑翻腾着,桑栀想问却问不出口。唐管事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最终抬起脚向门内走去,却也没有再让看门的两个人继续驱逐他们。桑栀暗暗的想着,如果今天不是江行止的话,自己只怕连这个门都进不去。唐管事不是个磨蹭的人,去也快,来的更快,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唐管事就步履匆匆的回来了,“二位,我们家老爷有请。”桑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行止,见他面上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如果不是她眼花,这个男人好像还跟自己笑了一下吧。顾不得多想,桑栀就跟在唐管事的身后进了院子。唐家在十景镇是有很多产业的,故而宅子也不是很小。七拐八拐的总算是到了唐家少爷唐小宝所在的屋子,里面哭声悲恸。唐家的当家的唐胥尧年纪并不算大,三十不到,搁在现在估计连婚都没结呢,可是眼下他却已经撑起了偌大的家业,他一身儒雅之气,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个开赌坊的。桑栀朝着唐胥尧点了点头,唐胥尧虽然没有跟女人们一样哭的地动山摇的,可是他的双目赤红,悲痛不已,“管家说你能救活小儿?”大概他是觉得桑栀年纪太轻了,而她跟江行止在一起,就像是个小跟班的,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以为这个自称能够起死回生的人就是江行止呢。江行止有些尴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视线落在了桑栀的身上。这下就连唐胥尧也有些尴尬了,“你?”桑栀觉得自己这样可能真的不像什么神医吧,不然怎么一个二个的都用这么异样的眼神来看着自己。她坦然的点头,“是我。”老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也要随了去的架势,一双眼睛哭的肿成了桃子,闻声也打量了下桑栀,“不行不行,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能会什么医术?我可不让他动我的小宝。”死者为大的想法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即便是尸身也是不能够随意碰触的。桑栀知道老太太可能是爱孙子心切,此时还是得找唐家真正能够做主的人的,于是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唐胥尧,“令郎眼下还有七分之力可以挽救,若是耽误了时辰,我也束手无策了。”“不行。”唐老太太不等桑栀说完就一口否定了。桑栀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她并没有继续争取,果断的转身离去,可是脚步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喊到:“且慢!”桑栀的唇角微不可见的挑了挑,却被一直观察着她的江行止看在了眼里。那抹笑容有些小计谋的得逞,又像是个吃到糖的孩子露出的小狡黠。桑栀清楚,刚刚若是自己不走,反而会让人觉得她有所企图,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有点儿小脾气的,何况唐胥尧既然让自己进来,就说明他已经动心了。死马当活马医,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个理。自己说一万句也顶不上自己的儿子说一句话,唐老夫人在唐胥尧的劝说下,总算是点了点头,不过在允许桑栀靠近唐小宝之前,还是对桑栀有所警告,“你要是救不活我的宝贝孙子,我就把你送到衙门,告你招摇撞骗,哼。”“娘……”唐胥尧轻轻的喊了一声,无奈而又伤心。随着老太太的离去,唐小宝的身边的人已经四散开了,桑栀看着床上面容惨白的小娃儿,深吸一口气后坐了下来,素白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