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栀推开江行止的手,觉得他笨拙的可以,再那么揉下去好的皮肤也会被揉青了,那样还怎么看自己的跌打酒的功效。当桑栀微凉的指尖碰触到江行止伤处火热的皮肤,一丝丝酥麻随着瞬间冲到了江行止的头顶。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莹白纤细的指尖,江行止暗探,这个小家伙真的是长了一副女儿家的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小按照姑娘家养的,竟然养的这么娇美。她的动作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伤处不仅不痛,反而十分的舒爽,然而当她的手离开的时候,江行止竟然生出了些不舍,竟然想要那双手在自己的伤处多多停留片刻。他这人本来就喜怒不形于色,偶尔流出些笑容来已经是罕见之景,所以桑栀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来。盖好了跌打酒的盖子,若是有用的话,她就可以拿去卖了。江行止回味着刚刚那种电光火石间的其妙感觉,却发现刚刚的伤处连一丝一毫的痛都没了,他的确是比寻常人能够忍耐疼痛,他说的不痛可能对于常人来说还是有些感觉的,但到底是比刚刚舒服多了。他经常带兵打仗,哪怕是操练的时候,将士们的身上往往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以前都是忍忍就过去了,可要是不用忍,那不是更好了?江行止眯着眼眸看着桑栀的手中的跌打酒,若有所思了起来。桑栀无意间瞥见他这副模样,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真的生的很好看,搁在现在绝对是个花美男。当她回神的时候,却发现男人正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咳咳,你看我干啥!”桑栀的声音有些颤抖,正如她此刻的心正处在一片慌乱之中。江行止玩味的看着桑栀微微泛红的脸颊,一直当他是个男人,所以也没有多想,“你这跌打酒甚是好用。”桑栀白了他一眼,有些小傲娇,“那是当然了,这是我用了很多药材泡制的,我们桑家秘制,你这点小伤,明天一早就完全好了。”江行止丝毫不觉得她在吹牛,微微点头,“这么好的东西不应该被埋没了,你有何打算?”见他说的认真,桑栀也就多说了两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我当然不打算私藏了,只是寻常人跌打损伤虽然有但并不常见,如果拿出去卖的话,也不是天天都有生气,吃的喝的可以存,药嘛,谁会愿意存在家里,不吉利的。”这倒是真的,江行止继续问道:“那你打算卖给谁呢?”“其实行军打仗的将士们最需要这些东西,他们每日操练,即便没有受伤,若是用我的药酒推拿一番的话,第二日也会神清气爽,四肢通畅的。”简直是不谋而合,江行止暗暗的点头,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可惜啊,十景镇天高皇帝远,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什么军队啊,算了……你待会儿再揉揉吧。”桑栀叹息了一声,打算去厨房帮她二姐做饭去了,其实是交代她待会儿不要乱说话,省得被那个江行止看出破绽来。屋子中弥漫着药酒的味道,江行止却觉得心旷神怡,他带兵严厉,但不是不心疼下属的人,他们个个是保家卫国的勇士,如果能够为他们谋一些福利的话,倒也未尝不可。这跌打酒倒是个好东西,江行止唇角微扬,绝世的容颜更添了一丝魅惑。桑栀在厨房交代了桑皎要如何说,桑皎一一记下,顺道做了些菜。都说了是粗茶淡饭,自然没有大费周章了。即便如此,饭菜上桌的时候,饭菜的香气还是着实让江行止惊艳了一把。行军打仗什么苦都吃过,被困山谷中,他曾经连蛇虫鼠蚁都吃过,能吃的皆可为食物,不能吃的也要尝一尝。宫中赐宴什么山珍海味又没吃过呢?可是眼前普普通通的饭菜,做法古怪,却香气扑鼻,色香味皆具。就拿眼前的那道普通的大白菜来说吧,被小家伙巧妙的做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莲蕊间用胡萝卜来点缀,平添了几分颜色。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玲珑的心思,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小家伙却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主。桑栀很不喜欢江行止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他在看一个宠物似的,玩味而又有些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宠溺。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桑栀不是糊弄的人,既然做了,自然要做的好吃,如果在好吃的基础上能够好看的话,自己也看着欢喜,所以并不是因为是做给江行止吃的,才这么花费心思,就算给家里人做,她也是这样的。佛手观音莲,她是用了老汤来炖的,白菜邦已经被煮的晶莹通透,入口即化,虽然是蔬菜却又有肉的香气。至于其他的几样也是这般,漂亮,好吃,都是江行止未曾见过的。桑皎见江行止不动筷,客气的道:“江少爷,尝尝吧,这可是我家栀栀特意为你做的,您瞧多好看啊,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这是咱们乡下随处可见的大白菜。”秀珠被桑栀和桑皎教的很好,大人们不动筷子,哪怕她都馋的流口水了,也不会吵闹着要吃。桑栀一直觉得教养这东西跟穷富无关,即便再穷,可是基本的礼貌和素养还是有的,而秀珠丫头又是个听话的。看着赏心悦目,吃着美味可口,桑栀在江行止的心里有多了几分好,小家伙心思玲珑,倒是个秒人,她的医术如此厉害,若是能够跟着自己,不仅能有用武之地,对将士们也是一种福利。而且若是能够时常跟她斗斗嘴,吵吵架,似乎也是一件没事儿。江行止一直觉得桑栀就是个带着点儿脾气的倔强少年,欣赏而又心喜。虽然有了将她纳入麾下的想法,可是他没有贸然的开口,眼前的小家伙对自己还充满着敌意,即便说了,只怕他也不会同意的。他在等,等一个时机。桑皎有心的想要撮合二人,一门心思的在江行止的跟前猛夸桑栀,而她如此热络的跟个男人攀谈,更让桑栀觉得,她是看上江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