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继续说道:“木宁轩刚刚开业生意就好的不得了,您猜是为什么。”“玛瑙麻将。”“咦?”燕舞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岳柠歌,“小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不是废话嘛!岳柠歌好歹也做过市场调查,临淄城的妇人们喜欢无事就聚在一起聊天打牌,而她们用的牌具自然是最原始的金叶子戏,并无难度且打着麻烦,整体不如麻将来的利索,再加上魏老夫人和袁夫人这两个风向标,麻将肯定是会在临淄城火起来的。只是岳柠歌没有想到,火的速度那么快。岳柠歌托着腮帮子:“唔,看来过不久还会有人找上门来。”“是有人来找茬吗?”燕舞有些生气,“长小姐还要不依不饶吗?”瞧燕舞一副炸毛猫的模样,岳柠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找茬的,是送礼的。”岳柠歌一脸神秘让燕舞更是捉摸不透了。这些日子,燕舞一直都在和铁柱的家人打交道,算是为岳柠歌完成了一件事。又过了几日,便是腊月二十八了,还有两日就过年了,整个临淄城都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岳府也挂上了红灯笼,而岳柠歌的小院里面也添置了不少好物件,只因她现在的地位提升了不少。期间岳峰提议过,让岳柠歌搬到东厢房这边来,作为嫡女住在僻静的小院子传出去也不是太好听的话,可岳柠歌拒绝了。她没有说过多的话语,只是那副委屈的模样,岳峰就心软了。虽然他经常不在家,可他还是知道李沧荷和岳锦绣到底有什么手段,也就没在勉强岳柠歌。禁闭期一到,岳柠歌便带着燕舞马上去了木宁轩。“燕舞姐姐来了啊,今儿主子也过来了。”木宁轩的店小二看到燕舞领着一位气质甚好的富家小姐进店,赶忙迎上去。“公子也来了?”燕舞觉得十分奇怪,这些天她也会来木宁轩转转,可从未看到过魏越泽,这番难不成还是巧合?店小二点头道:“早就到了,在里面看账簿。”木宁轩的店面并不大,只有两间,可生意十分火爆,就像里面的珠宝都不要钱似得,不过岳柠歌还是在排长龙的队伍里面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他?燕舞引着岳柠歌径自朝后面的内堂走。掌柜的老何在里面陪着魏越泽看账簿,一见燕舞带着陌生人进来不免蹙眉,可到底他还是有眼力劲知道能够带到这里的人不是寻常人。魏越泽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说道:“你来了。”他声音有稍微的变化,比方才和老何谈这账簿问题的时候要温柔的多,老何一听便是明白了。岳柠歌刚刚坐下,燕舞便是道:“小姐,我泡茶。”岳柠歌轻轻颔首,这厢魏越泽又将账簿递给她:“你瞧瞧。”老何一看,当下更是明白了。岳柠歌接过账簿,扫了一眼:“多了那么多生意?你这是投资赚大发了。”“投资?”“就是你开的这家店。”岳柠歌笑道,一时之间说话太快,这样新鲜的词语魏越泽怎么会懂。魏越泽道:“也是你的麻将有用。”提到这儿的时候,岳柠歌却笑着说:“你猜,我方才在外面看到了谁。”“琳琅阁的老板?”岳柠歌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怎么知道?”老何擦嘴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位老板这几日天天乔装来咱们店铺,蹊跷的很。”魏越泽朝老何轻轻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老何也不敢久留,赶紧抱着账本子退了出去。燕舞上了茶,也退了出来。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魏越泽一改方才正经的模样,嬉笑地看着岳柠歌:“听燕舞说你被罚了禁闭,本来我是想悄悄去看你的,可俗务缠身,心中倒是想念的很。”说着,他的手又不规矩地抓住岳柠歌的手。他说的深情款款,可在岳柠歌的脑子里面却浮现出当初他在她的房间里面强吻她的画面,登时心中又对魏越泽反感起来,忍不住想要将手抽回来,魏越泽哪儿让她如意,手下力度稍微收紧,她便无计可施。“那老板日日都来,你都不去拦一拦,就不怕他偷学了工艺,抢了你的生意?”见脱身不得,岳柠歌只有转移话题,试图用正经事来分散开魏越泽的注意力。哪知魏越泽一听,却是呵呵一笑:“他若是有本事,早就将麻将打造出来了,你以为我会给他留后路吗?”魏越泽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人命对于他来说可贵却又如草芥,这是种极端。在临淄城中,他见的最多的不是明刀明枪,而是暗箭难防,吃了几次亏,他知道该如何防备小人在背后谋算他,当琳琅阁的老板拒绝他入股的想法之后,魏越泽并没有闲着,花了重金将当初在琳琅阁打造玛瑙麻将的工匠给请了过来。他不是好人,一开始就想到了后招,如果工匠不肯,那么他只有动手。好在人都是贪财的,一听说有比琳琅阁高的工钱,工匠二话不说还带着自己的徒弟跳槽过来,省了魏越泽不少麻烦事。这些日子木宁轩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琳琅阁却是日渐萧条,这让琳琅阁的那位老板有些不大相信,于是天天都乔装来瞧瞧,试图打听一番木宁轩的老板是谁,可每回子他都无功而返。就在今日,他却是眼力劲贼好,竟然看到了那夜和魏大公子一起来的女子!老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赶紧离开了木宁轩。“你没来的时候我想了想,”魏越泽握住岳柠歌的手不松,“麻将这玩意儿和金叶子一样,都是富贵人家玩的,若是要推广出去,只怕……”“谁说麻将是富贵人家玩的。”岳柠歌打断魏越泽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来:“玛瑙麻将那是为了迎合你们这些纨绔子弟用的,若是开赌场,用竹、木就行,甚至有些好打磨的石块都成。”魏越泽点点头,却冷不丁地冒出四个字来:“纨绔子弟?”岳柠歌本以为魏越泽是在赞同她的说法,哪知后者和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前前后后魏越泽就听到了那么四个字……纨绔子弟。敢情他这个大齐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就是她岳柠歌口中的纨绔子弟?岳柠歌想往后闪躲一番,哪知魏越泽已经欺身上来,半分退让的空间都不给她。“你的腿被人看到怎么办!”岳柠歌一时之间脱口而出。这里并不是他的别院,外面就是店铺,万一店小二或者工匠不小心闯进来,看到魏越泽的双腿并没有瘸,此事闹到齐王那,可是欺君大罪。魏越泽微微一愣,声音软了下来:“你在担心我?”岳柠歌也是一愣:“我担心你做什么,我只是担心别人认为我和你同谋。”岳柠歌的确是担心魏越泽的腿被人发现,毕竟眼下他们之间走的十分亲近,于理于情都说不过去,作为一个魏阀未来的儿媳妇,和大公子不清不楚的算个什么事。“那也是担心。”魏越泽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轮椅上,手还是没有松开。魏越泽总会给自己找到借口,让他自己满意。岳柠歌想问问魏越泽,这家店的店名,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她知道,魏越泽的话肯定会让她更加难处,索性就不问了。“你最近在岳府小心些。”魏越泽忽然说道,“我的探子回报,岳府有人大手笔要你性命。”顿了顿,魏越泽又道:“不如你到我别院来住,也省的我那么麻烦。”“不!”岳柠歌坚定不移地表示拒绝,她顶着魏阀少将军未婚妻的名头住到魏阀大公子别院里面,传出去她岳柠歌还怎么做人!只是有人要买她性命的事,她已经料想到。从腊八节那次,她对岳锦绣说出她知道有些不该知道的事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李沧荷准备反击。反击来的好,她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铲除这个障碍物。那羊皮碎片的另外一半,还不知道藏在岳府的什么地方。岳府里面有李沧荷,真是碍手碍脚的很。魏越泽眯起眼睛来,他看着岳柠歌:“我怎么觉得你在嫌弃我?”这是魏越泽第一次从别人的眼睛里面感受到了嫌弃,岳柠歌赶紧讪讪一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丫的!不止是嫌弃,是厌恶好不好!岳柠歌从遇上魏越泽的那一刻开始内心都是崩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深,这一次才会让她遇上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变态。天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么想要远离这家伙。岳柠歌算是学乖了,现在不会和魏越泽争锋相对,免得他又来个出其不意。魏越泽问:“你的赌坊可选好了?”“没。”“唔,那过几日我替你引荐一个人。”魏越泽道,“有些人虽然背景庞杂,但也不得不见。”魏越泽又和岳柠歌随便唠了嗑,门口一直有燕舞守着。后来岳柠歌上了马车,径自问道:“燕舞,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燕舞道:“小姐,我该说些什么?”“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岳柠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