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巧姨打晕的获岳柠歌所救学徒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巧姨,登时避之不及:“阿诚!她,她和那个男人有疫症!阿诚!你怎么被人用刀子架着?阿诚……”他有些痛苦地捂着脑袋,显然是巧姨着实用力过猛,以至于人虽然找得到回苗春堂的路,但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若是清醒的,又如何会看到苗春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要闯进来呢?“阿顺,你快走!他们全都是疯子!”被岳柠歌用刀架着的阿诚好心地提醒着。岳柠歌拧着眉:“你叫阿顺是吗?”阿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有人问他,赶紧点了点头:“小哥有什么事?”阿诚简直快要崩溃了,难道你看不到我正被人威胁着么!岳柠歌笑了笑:“我现在抓了你的同伴,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恍惚间,阿顺才想起阿诚眼下正被人挟持了,登时冷汗如流:“小哥,小哥万事好商量。”“是挺好商量的,”岳柠歌随意地将药方给丢了过去,“你按照这方子上面的抓药,九碗水煎成一碗药,可懂?”阿顺觉得此事不过小儿科,为何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然而当他看到药方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砒霜”二字的时候,登时傻眼了:“小哥是要毒害谁?”外面看热闹的人都哗然了一下,登时觉得岳柠歌果真是恶毒之极。岳柠歌郁闷地看着阿顺:“我要毒害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给我熬药去!”阿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地去熬药,这药熬得时间不短,岳柠歌等的手都麻了,索性将匕首收起来,但也不忘放出狠话:“要想活命,就给我乖乖地在这儿待着!”阿诚委屈的很,可对岳柠歌又没有半分法子。这个时候,人群忽然让出道来,阿诚心有余悸地往外面去,生怕又来什么幺蛾子,然而当他看到对方的时候,那一张脸都难以用兴奋二字来形容,根本是得意的很呢!岳柠歌见状,也往外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城主官服的人徐徐而来,身后还跟着一队衙役,排场甚大,不过比历下城的城主要稍微好些,此人并没有穿金戴银,反而朴实的很。“刘城主,您可算来了!再不来,咱们苗春堂就要多几条人命了!”阿诚差点就哭了出来,他戚戚地望着刘城主,竟然觉得对方现在就像个救世主那般。刘城主刚刚抬起脚打算走进苗春堂的大堂,身后的百姓都赶紧道:“城主大人小心呀!里面有染了疫症的人!”刘城主的脚在那门槛上不进不出的,甚为尴尬。不是有人禀告所苗春堂有人寻衅挑事么!怎么又变成了染疫症了!刘城主的脸色分外难看,这些人都不知道早些说重点么!身旁的衙役倒是个醒目的人,赶紧伸手将刘城主给往后拉了一把:“城主大人今日要与民同甘共苦,大伙儿都在外面晒了那么久的太阳,城主大人也不能在堂中享受瓜果茶点吧。”刘城主赞许地看着拉了他一把的衙役,幸好哟!不然自己染上了疫症可怎么算?岳柠歌眯起眼睛来,外面的夕阳甚好,晒太阳?这还有个把时辰就要晒月亮了吧。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刘城主道:“这些染了疫症的人怎么还没有送出城外?不是说好了,染上疫症的人都要送到邻镇去吗?还留在这儿做什么?你们苗春堂是做什么的?”阿诚呆呆地看着他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救世主,万万没有想到那么大的一顶高帽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对方口中给他扣下来。他正要反驳,岳柠歌却道:“城主,此事全是因我而起,所以将来若是有什么责罚,我一个人承担。”她的话让阿诚侧目而望,只觉得这个小个子到是条汉子。“你怎么承担?你怎么承担!”刘城主负手而立,外面夕阳无限好,落在他身上却是浪费,一点儿美感都存托不出来,“这濮阳城上上下下三万人,若是都被传染了,这三万条人命是你说能够承担就能够承担的?”他的质问,引得百姓一片较好。是了,城主是该为他们着想,这些有疫症的人,就该全都滚出去,滚出濮阳城。“我有法子可以解青甲症,你们为何不让我试试?”当岳柠歌提到“青甲症”三个字的时候,刘城主的脸色都暗了下来:“小兄弟,你年轻气盛,我不怪你,可你要知道,咱们濮阳城的大夫都去了邻镇,如今都没有找到解这个疫症的法子,此事我已经上禀临淄城,等宫中御医来了,我们才有救。”“就算宫中御医来了,青甲症他们也解不了。”“好狂妄的小子!”刘城主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说,你的医术竟然比宫中的御医更高?”“我从未说过这话,可青甲症不是一般的症状,此症……”岳柠歌说道这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对青甲症所有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娰尊和阿诚,而且都是皮毛罢了,解药又是什么配方,她也不清楚,那张药方龙飞凤舞的,她能看得懂也就怪了。刘城主见岳柠歌脸上有急促,登时咄咄逼人:“此症如何了?你倒是说呀?莫非你和那些江湖郎中是一个德行,治死了人,拍拍屁股就走了?若是不幸中的大幸没有将人医死,也算是功德无量?”“你别血口喷人!”岳柠歌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这个刘城主,还以为比金城主好一些,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德行!大齐的城主怎么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莫非,这也是个买回来的官儿?刘城主显得不耐烦:“我这不过是说事实,你恼羞成怒?小兄弟,我真的不想为难你们,但我身系濮阳城三万百姓性命,你也不会让我用三万百姓来当赌注吧,小兄弟,对不住也得做了,来人呀!将他们押往邻镇,不得踏入濮阳城半步!”身后的衙役领命,然后又问道:“那苗春堂的……”“苗春堂的人和染了疫症的人待了那么久,保不齐也被感染了,也一并押走!”刘城主毫不留情地说道,顿时阿诚面如死灰。他现在染没染上疫症那是未知之数,可若是去了邻镇,那就是肯定会被染上疫症的,这不是要他的性命么!“城主!城主大人,小人去不得邻镇呀!”阿诚跪道,“小人尚有六十老母,下有一岁孩童,这,这可使不得呀!”“你这是舍小家保大家,日后你死了,也是名留青史,流芳百世。”刘城主说的冠冕堂皇,岳柠歌听的咬牙切齿。狗屁!“青甲症乃大周皇朝始发而来,曾经大周皇朝爆发过一次规模巨大的瘟疫,但当时被大夏皇朝的天枢院解决了,此事刘城主不会不知道吧?”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娰尊忽然出声,惊得外面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是因为他忽然的声音带着威慑力,而是因为他提到了那四个字……“大夏皇朝”。自从十一年前大夏皇朝崩离分析后,齐国、赵国、秦国、楚国四国而立,大夏皇朝便是成了禁忌之词,就是在坊间,也鲜有人提及,而这个病公子竟然那么掷地有声地提到,定然是惹得众人面面相觑了。刘城主心里颤颤巍巍地看着娰尊,最后还是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才怒斥:“大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提及前朝!难道不知道这是禁忌么!”“人命关天之下,你和我说什么禁忌?”娰尊强悍的气场让刘城主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那什么,那……”“你吱吱唔唔个什么劲儿?”岳柠歌插话道,“当初天枢院力挽狂澜,救得大周皇朝,这可是当初大周皇朝和大夏皇朝交好的重要原因,若不是当年临淄城中出了叛贼,大夏又岂会……”“住口!”刘城主气的直跺脚,“你们这是要造反!”可他的话却被百姓的议论声给覆盖着,在他身后的一群百姓都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自然他们谈论的都是当初大夏皇朝覆灭的原因。新皇暴政?好似没有。苛捐杂税?好似也没有。那么,朝代更替又是为了什么?岳柠歌道:“我不是要造反,我只是要救人!”“你用砒霜救人?”刘城主是个聪明人,一下子抓住了核心,将话题从皇朝更替转化到了治病救人之上。“砒霜也可以救人的。”“你来告诉我,砒霜为何可以救人。”刘城主咄咄逼人,岳柠歌哪儿回答的出来,她又没有学过医术,怎么能够知道那么多。岳柠歌求助地看着娰尊,好半天娰尊才缓缓地开口:“砒霜乃红矾,虽大毒,但适量可用作于劫痰、蚀疮去腐、截疟、主寒痰哮喘、疟疾、瘰疬、走马牙疳、痈疽恶疮。青甲症乃大毒,用砒霜不过是以毒攻毒。”刘城主听的一愣一愣的,但最后还是给与了否定:“你不过也是信口雌黄,天枢院早就不存在于大齐版图,你能够找到天枢院的后人?或者你能够找到大夏皇朝的后人?”岳柠歌见刘城主的话很有阴谋性,索性打断对方:“我给你立生死状,若是他们都无法医治好,我以命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