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是个好现象?”岳柠歌有些不解地看着大夫。她的武力曾经被莫名其妙地封印,后来因为炼血珠加上天枢院的功法以及魏越泽的武力所以才提升的那么快,莫非是……“武力杂乱,加上两味毒,姑娘觉得这算不算一个不稳定因素?”大夫站起身来,“我今日能够做的就只为你开两副解毒的药,虽然不奢望能够将断肠草的毒彻底排出体外,但也能够保你眼睛一个月内稳妥。”岳柠歌道:“有劳大夫了。”没想到这小镇上到底是卧虎藏龙,虽然治不好,但至少能够确保一个月无虞,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忠叔领着大夫出去抓药,娰尊却不着一言地走出去。等着忠叔抓了药回来的时候,他却带来一个震惊张念慈的消息来……就在客栈外面的那条街上躺着三具尸体,听人说,那是安阳镇的地头蛇,最让人生厌的地痞流氓,也不知道是那位好人动手铲除了流氓,是为安阳镇除了一次大患。张念慈拍手称快:“杀的好,杀的妙,这三个流氓就是始作俑者!”她转过头来,拉住岳柠歌道:“岳小姐,也不知道是谁替我们狠狠地出了口气,那三个流氓死有余辜。”岳柠歌道:“咱们以后要一起上路,你别同我客气了,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今年十五岁,想来你都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姐姐,你就叫我柠歌。”“好的,柠歌。”张念慈跃跃欲试地想要出去瞧瞧那三个流氓被击毙模样,“你想不想出去转转?”“我不大想出去,有些累。”岳柠歌懒得去凑这个热闹,“若是姐姐想去,便去。”“那我就不耽搁你休息了。”张念慈说完便跟着忠叔出去了,岳柠歌笑了笑,顺势回到床上躺下。这么明显的事,除了娰尊还有什么人会去做。总算这个人有一点点的同情心了。在安阳镇休息了一日,岳柠歌和娰尊便混迹了商队里面朝着长平前行。长平和邯郸城距离尚近,所以在到达长平的时候,岳柠歌也知道因为这个地方距离赵国和秦国都比较近,所以御林军联合当地官府的力量也较之其他地方更强。这里他们一定不能够露出任何破绽。坐在马车里面,岳柠歌一行人正等待着入城。娰尊倒是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就是张念慈有些烦闷,她时不时地掀开车帘,瞧着外面如同蜗牛那般速度前行的队伍,都觉得很不舒服。“这怎么回事,长平这么难进么?”张念慈好奇地望着赶车的忠叔。忠叔尴尬地笑了笑:“以前我和老爷出来,也见过这样的阵仗,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最近齐秦两国边境不大稳当,听说这一个月来,双方大大小小的都交过手了,只是没有爆发战争罢了。”“那和这长平又有什么关系?”“小姐有所不知,长平距离邯郸若是快马加鞭,约莫七日就能到,而长平距离洛阳快马加鞭的话,不出十日,所以为了确保赵国局势稳定,齐国肯定要加固边境城的防卫,最怕的就是城池内部出问题。”忠叔到底是个明白人,三两句话就说的很清楚了。不过可能是因为张念慈常年在深闺之中,还是听的模模糊糊:“那和这入城又有什么关系呢?”岳柠歌笑道:“因为局势不稳定,所以要确保城内安全,最起码避免内忧外患,在进城的时候就会严防死守。”“岳小姐说的不错。”忠叔十分欣赏岳柠歌。这一路上,岳柠歌给与他们的照顾甚多,很多在半路上对他们的货物起了歹心的匪徒,只消岳柠歌稍微望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来,从而解决了不少麻烦。张念慈道:“唉,柠歌学识渊博,岂是我们这种缸里的泥鳅所能比的。”话语之间带着一些埋怨,然而又很快烟消云散。她这一次破格出远门都是求了父亲许久的,若不是考虑她即将嫁人,张父也许都不会想要带她出来。女儿家就该有女儿家的规矩。张念慈偷偷地望了一眼娰尊,又拉了拉岳柠歌的衣袖:“你七哥今年多大了?”岳柠歌一愣,正要开口,张念慈却拽着她的衣袖,做了小声些的动作。岳柠歌答:“其实我也不知道,实在是……我家中兄弟姐妹太多,记不清楚。”她这谎话根本信手拈来,连闭目养神的娰尊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丫头,几时问过他年纪了。马车缓缓而行,倏的却是停下来了。外面官兵的声音响起来:“你们是哪儿人,可有入城许可?后面的马车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们几口人?”张父一一做了答,然后又将早就准备好了入城许可拿了出来,顺带又塞了点银钱给官兵,这才十分顺利地进了城。一入城,张父就和忠叔以及几个伙计准备将货物给送到赵家去。而岳柠歌等人就留在了客栈。长平不大,和濮阳城差不多,但官兵的严守程度却要大的多。岳柠歌未免节外生枝,所以没有出去溜达,反而在客栈里面静静地等着,希望张父那边很快搞定了货物的时,立刻出发前往洛阳。也只有到了洛阳,他们才能够从邙山进入秦岭。岳柠歌托着腮,在树荫下乘着凉。她刚刚喝完药,嘴里正发苦,正想去拿颗什么甜食来吃,却见张念慈手里托着一方白帕走过来。“我知道你想吃甜的,常常我带的糖莲子。”张念慈甜丝丝将糖莲子送到了岳柠歌面前,她那笑容比糖莲子更腻人。岳柠歌吃了两颗糖莲子,嘴里也好过了些:“你来找我,莫非又是问我七哥的事?”张念慈微微红了脸:“其实,我想问问,你七哥多少年岁,可有婚配。”岳柠歌想了想:“七哥的年纪我当真没有印像了,不过他应该蛮大的,三十多岁了吧。”“看不出来。”张念慈咋舌,“我还当他才二十五六呢。”“呵呵,七哥那是保养得当。”岳柠歌想了想,“七哥应该尚未婚配吧。”“应该?”岳柠歌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我们家关系挺复杂的,我因为其他的原因都是去年才回到府上的,兄弟姐妹里面到底谁成婚了,谁生子了,我还真的没有弄清楚,不如我去问问?”顿了顿,岳柠歌又“咦”了一声:“念慈姐姐,你这样在意我家七哥,莫非是想做我的七嫂子?”张念慈羞红了脸:“柠歌,你胡说什么呀,我,我哪儿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这不是……”一时之间,张念慈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借口。岳柠歌来了兴致:“你这不是什么?”“我……你……其实我……”见张念慈一个劲儿地“我”啊“你”啊的,都整不出个所以然来,岳柠歌乐呵呵地一笑:“你这是少女怀春咯。”张念慈瞪大了眼睛,哪里反应的过来!岳柠歌怎么看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张念慈脸红的就想熟透的草莓似得,甚为可爱。正嬉笑着,就瞧着娰尊那抹孤寂无比的身影出现在长廊之下。娰尊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以至于他周身都弥漫着孤寂的味道,就算身处于闹事之中,他都显得格格不入。岳柠歌欢快地招手:“七哥!你快过来,我有事要问你。”张念慈生怕岳柠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赶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你别胡说。”岳柠歌给了她一个笑眯眯的表情,然后道:“七哥!你娶妻了么?”本来娰尊正往这边走着,可听到岳柠歌的话语之后,脚步微微一滞,神情也倏的冷漠了好几度,眼底涌出一股沧桑来。他定定地望着岳柠歌,岳柠歌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脸上的轻微变动,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风静静地吹着,带着夏日该有的暖意,可此刻岳柠歌却感觉这风无比凉寒,让她浑身直哆嗦。突如其来的,娰尊转身而去,又听的一声“砰”,他极其暴力地将房门给关上,吓得岳柠歌和张念慈都是忍不住抽了抽身子。两个姑娘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很快张念慈的一颗炽热的心就沉了下去:“他应该猜到了。”“猜到什么了?”“猜到你想要问他什么,他不喜欢我。”张念慈气馁地坐在石凳子上,只觉得周身冰冷。她只是不想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想要在成婚之前有自主选择的权力,原以为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希望,没想到这却是一个奢望。长平之行后,她回到寿春,就真的要接受一桩对家族生意有利益的婚事,从此相夫教子,生活仿佛一潭死水。仿佛受到张念慈的情绪感染,岳柠歌也觉得娰尊方才是太过火了,就算不接受人家也可以选择一个相对缓和的婉拒方式,但人家都还没有开口就耍脾气,真是皇子的脾气一点儿都不改。岳柠歌安慰地拍了拍张念慈的手背:“你不用担心,我去替你问问,好歹也要有个确切的回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