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慈和张父面面相觑,然后就听到姜即墨悠哉哉地道:“若你不想事情声张出去,就随本王来。”这个时候,岳柠歌只能自认倒霉,叹了口气对张父和张念慈道:“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张念慈不放心地抓住岳柠歌的胳膊:“柠歌……”“真的没事。”她笑的很牵强,但还是掰开了张念慈的手,跟着姜即墨走。张父道:“念慈,你放心,岳小姐这样聪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张念慈依旧忧心忡忡:“我倒是不担心那个王爷会不会对柠歌做什么,但我怕的时候,那个王爷会将柠歌抓回去,向那个劳什子官员的儿子赔罪,万一王爷以身份相逼,柠歌岂不是要嫁给那个官员的儿子?柠歌的一生就完了!”“什么完了!什么嫁人?”本来还悠哉哉走过来的赵熙在听到张念慈忿忿不平的话语之后,脚步也渐渐快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来到张念慈面前:“岳小姐呢?”张念慈就想看到一个救命稻草那般,一把抓住赵熙的胳膊:“赵三公子!柠歌被那什么王爷带走了!是了,他叫姜即墨。”“营丘郡王?”赵熙拧着眉,岳柠歌什么来头,居然劳烦的了营丘郡王带走她?见赵熙一脸的疑惑,张念慈赶紧将事情统统地告诉赵熙,丝毫不敢隐瞒,在她眼里当下也只有赵熙能够保得住岳柠歌了。孰不知……姜即墨领着岳柠歌往赵家的后院稍显僻静的地方去,他尚未开口,就听的岳柠歌甚无耐心地开口:“你来这儿做什么?”姜即墨停下脚步:“我还没有问你,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你又在这儿做什么。”“我这不是……”“串通敌国遗孤,是准备谋反么?”姜即墨咄咄逼人,眸光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岳柠歌哑然,她没有作声,可正是因为她的沉默让姜即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更是悬着放不下来。姜即墨抓住岳柠歌瘦削的肩膀:“柠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助纣为虐!”姜即墨这一次来长平本是公务,因为赵家和赵国王族的关系,加上其在齐国边境,所以赵家的地位在齐王眼里还是举足轻重,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岳柠歌,也从未想过岳柠歌竟然会和大夏皇城的余孽搅合在一起。他定定地看着岳柠歌,想要听她亲口解释。“小舅舅,你曾经不是同我说过吗?”岳柠歌叹了口气,“我记得你曾说,是非对错并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四国灭夏,对于娰族来说这是国破家亡,他们的遗孤,当权者又岂会容得下,但娰尊又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不该姓娰。”“小舅舅!你当初不是这样说的!”“我如何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现在王姐已经派出了杀手,你现在腹背受敌,还能够跑得掉么!”姜即墨叹了口气,拉住岳柠歌手,“你跟我回去,同王姐认个错,这件事就算了。”岳柠歌挣开姜即墨的手:“小舅舅,义母都说了不想见到我,我何必惹人嫌呢?再说了,当初你曾说过的,成王败寇,若是十一年前,大夏没有输,现在娰尊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他有妻儿,有天枢院,有杜嬷嬷……”岳柠歌忽地仰起头来,“杜嬷嬷呢!”她忽如其来的质问让姜即墨措手不及,一时间,姜即墨都不知道给她什么回应。杜嬷嬷死了,就葬在了天枢院。那一日,杜嬷嬷油尽灯枯之后,他和魏越泽就将杜嬷嬷葬下了。不过出了破军谷后魏越泽便是直接上了天道院,姜即墨亲眼看着破军谷被再次封印,十分惋惜里面的书籍,大概此生他都无法再进去了。“我问你!杜嬷嬷呢!”岳柠歌已经猜到了结果,她抓住姜即墨的胳膊,透过薄薄的衣料,指甲嵌入姜即墨的皮肉里面,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头皮发麻。“你怎么能够杀了杜嬷嬷!你怎么能够杀了她!”她近乎疯狂地摇晃着姜即墨的胳膊,姜即墨不予回应。杜嬷嬷虽然不是他杀的,但也是因为他而死,这件事上他难辞其咎。岳柠歌咬着牙:“你说呀!你这样不吭声算什么!姜即墨!”“你跟我回去!”姜即墨已经打算将这件事沉在心里,如果岳柠歌知道此事还和魏越泽有关,那么两人之间恐怕……姜即墨反手抓住岳柠歌的手,作势就要往外面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赵熙风风火火地赶来。赵熙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即墨的手抓着岳柠歌的手,而岳柠歌的脸上很明显是愤怒以及悲哀,更有不愿意。“怎么着?王爷是要对岳小姐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勾当么?”赵熙当惯了土霸王,在长平哪个见了他不礼让三分。姜即墨此人是昨天才到的,来的时候并没有亮出身份,所以两人之间还是有了些摩擦,虽然姜即墨觉得无所谓,但赵熙却不依不饶,再者今日看到姜即墨拉着岳柠歌的手,他更是对这个风流王爷不屑。然而姜即墨并不想理会赵熙,难道他堂堂营丘郡王做事都要向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解释?姜即墨拖着岳柠歌就要走,赵熙登时英雄气息一上来,张开双臂将他们拦下:“王爷,你在我们赵家的地头上这样横冲直撞的很不好。”“本王做事,用得着你交?”“也许王爷在临淄城待的太久,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说法。”赵熙没有挪动半分。姜即墨冷了脸面:“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敢这样拦着本王?就不怕本王将你打的满地找牙?”赵熙深吸了一口气,他自然是清楚对方是武者,姜氏本来就是武者世家,否则怎么可能从一诸侯成为齐国的王,可他当真只是普通人。赵熙依旧不动,虽然眼里还是有些害怕,但至少身体没有动。姜即墨作势就要动手,赵熙也赶紧闭上了眼,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不速之客却从翻墙而入!赵熙闭上眼睛之后被猛力地推开,他正要破口大骂,但一睁眼却见姜即墨和岳柠歌被黑衣人围着,登时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赵家居然会涌出一堆杀手!姜即墨一面对付那些杀手,一面愤愤道:“看吧,我让你走,你不走!”“你现在有这么多废话和我说,刚刚就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杜嬷嬷!”“我没有杀她,她自己油尽灯枯的!”“油尽灯枯?好端端的怎么油尽灯枯!”岳柠歌和姜即墨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但手下并没有留情,很快便是将第一波杀手给击退。可姜即墨尚未回过神来,岳柠歌的匕首已经对准了他:“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闻声而来的赵府奴仆见到这一幕,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个情况!“你敢拿刀指着我?你要造反了是不是!”姜即墨最近在朝堂上已经被长公主打压了太久,廷尉府的差事他都暂时缓到了一边,还不就是因为魏阀和岳柠歌的事。如今被人投闲置散,来这鬼地方,当了个闲王,见到岳柠歌,对方就是要打要杀的,让他如何不生气。姜即墨一步步走到岳柠歌面前,指着自己的心脏处:“你捅呀!你捅死我呀!反正你犯下那样大的罪我都替你扛下来了,你杀了我灭口算了!”赵熙闻言,赶紧出来鼓动:“岳小姐,这位王爷既然想要强行拖你回临淄城复命,那索性就让本公子帮个手,将他囚禁在长平可好?”“囚禁王爷,大罪。”姜即墨好心地提醒着。赵熙呵呵一笑:“无妨,反正王爷也是个闲置的王爷。”岳柠歌反感地皱了皱眉头:“到底也是个王爷。”姜即墨见岳柠歌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冷不丁地冒出笑意来,颇为嘲讽似得对赵熙道:“赵三公子这样看得起柠歌,是打算娶了她么?本王可知道,赵三公子妻妾成群,目前已经有十房妻室了吧。”“我妻妾成群又如何,我见到喜欢的姑娘就得娶回家养着。”赵熙反驳道,“难道要像王爷这般,都过了弱冠之年,府上还是空空如也?”赵熙当真是当惯了土霸王,丝毫不将姜即墨放在眼中。他的咄咄逼人,倒是站在岳柠歌这边。姜即墨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垂眸看着岳柠歌:“柠歌,你这样到处沾花惹草的,若是被他知道了,可知道会出大娄子的。”“那个什么官员的儿子嘛!”赵熙愤愤地瞪了一眼姜即墨,“没想到王爷也是助纣为虐之辈。”他缓了缓,又对岳柠歌道:“岳小姐你放心,虽说我赵家的势力在长平,但临淄城咱们也是有点门道的,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嫁,他们没人敢逼你!再说了,我赵熙,自认为也是俊美之人,家中有权有势,你嫁给我不亏。”“就算她肯嫁,你都不敢娶。”姜即墨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可知道,临淄城要娶她的人是谁么?你又知道她是谁么?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乱嚷嚷,也不嫌丢脸丢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