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微凉,顺着门窗的缝吹进来,让周围的温度都骤降好几个点。岳柠歌一瞬不瞬地看着魏渊,魏渊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岳柠歌。他们之间从未这样平静,但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兆,此刻在魏渊的心里早就是剑拔弩张了。“我给你个机会,收回方才说的话。”魏渊紧紧握着拳头,他生怕一个克制不住真的要和岳柠歌动手。他如此真心实意地对她,到头来只是换来这么一句话,真是狼心当狗肺。岳柠歌不在乎地说道:“你从小到大都在和魏越泽角力,都在想要超过他,可你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超过他的,不是吗?”岳柠歌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就像锅底一样的魏渊。“魏越泽十六岁得到天道院赏识,亲自送了入学通知书,可你没有。后来,魏夫人带着你亲自上了天道院,但你还是不争气地被刷了下来,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应该是很早之前,你已经习惯了和魏越泽比了。”“我之前是你的未婚妻,你觉得我是囊中物,所以不在乎、不珍惜,可魏渊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女人,我向往的男女之情不是附属品,我要的是绝对平等。”岳柠歌看着魏渊:“我不管你今夜是听得进去,还是听不去,我都要说,我和你之前,从未平等过。”那一种与身俱来的思想早就在魏渊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他不像魏越泽从小就被丢在战场上,没有被营淄城的那种附属品思想耳濡目染。他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可作为一家之主,没有三妻四妾会被人笑。魏渊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话来反驳岳柠歌,他想说,不管以后会有多少人进魏阀的门,但他心里只有岳柠歌,这样不行吗?可他这段时间和岳柠歌相处之后,似乎是被潜移默化了,他都能够猜到岳柠歌到底要什么。他记得岳柠歌曾经说过,魏越泽从来都不会用承诺来忽悠她,魏渊何尝不想当一个说的出做的到的人,只是事与愿违,事情的发生有太多的曲折了。岳柠歌道:“我得先将这毒给逼出来,免得我手废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我帮忙吗?”“不用了。”岳柠歌好意地拒绝。逼毒这事儿,她早就熟能生巧了。岳柠歌想,自己肯定是上面八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儿,这一生老是要被毒给缠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岳柠歌盘膝而坐,开始运行武力。暗红色的武力按照之前的经验,从丹田处涌出来之后准备游转全身,只是当武力进入右手的经脉时候,却发现不大妥当。“娘亲!有针!”凉凉感知力十分强悍,脱口而出。岳柠歌急急地将武力收住,猛地睁开眼睛:“我刚刚不是将针给扯出来了吗?”魏渊听出了岳柠歌言辞之中的急切:“怎么了?”岳柠歌道:“我刚刚中了暗器,可我已经第一时间将暗器给拔出来了,难道是……”岳柠歌想起当年她还是特工的时候,曾经使用过一把特制的匕首。就像俄罗斯娃娃一样,匕首里面另有乾坤,还藏着一只小的匕首,如果敌人对抗将匕首斩断,里面的那只就会被特定的弹簧给弹出来,直中要害!岳柠歌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怜儿居然这么聪明!”“你现在还有心情说人家聪明!”魏渊撩开岳柠歌的衣袖,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岳柠歌的右手从手腕处一直到肘关节都红肿不堪,因为她失去了知觉,所以一直都没有仔细地看过。岳柠歌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魏渊嗔怪:“都肿成这样了,还笑!”“你不觉得这像猪肘子吗?”魏渊表示十分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岳柠歌呵呵一笑:“你这么严肃,对我的毒有用吗?”“你不该……”“我不该如何?”岳柠歌笑道,“如果沮丧懊恼可以解决问题,那么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拿来做什么?”岳柠歌抬仔细地看了看红肿的手肘,笑的花枝乱颤:“魏渊,你来替我瞧瞧,可有看到针眼儿?”魏渊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胳膊,动作轻柔的无以复加,惹得岳柠歌又是笑意盎然:“你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我根本感觉不到痛。”饶是岳柠歌感觉不到痛楚,但魏渊还是轻手轻脚,只是他瞪大了眼睛都找不到那个针眼儿。岳柠歌的皮肤很细腻,也很光滑,若是有什么针孔他应该可以一眼就看出来。“莫不是肿了之后,把针眼儿给盖住了?”岳柠歌越说月离谱,魏渊心中甚烦:“你闭嘴!”岳柠歌岂是那种叫闭嘴就闭嘴的人,她冷哼一声:“我的手肿的跟猪肘子一样了,你还呵斥我,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魏渊艰难地抬起头,嘴角都有抽搐过的痕迹:“你正经点成吗?”“你从哪儿看出我不正经了?”岳柠歌抬起左脚来,用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副很正经的模样:“魏渊,我现在很一本正经地告诉你,我需要一块磁石。”魏渊当下就明白了岳柠歌的想法,可眼下在这个破地方,哪儿去找磁石?岳柠歌眨了两下眼睛:“你真的注意不到?”“我注意什么?”魏渊显得很茫然,他都不知道岳柠歌在说什么。岳柠歌又眨了两下眼睛,魏渊终于是忍不住了:“你眼睛抽筋了吗?”“你知道什么叫美人计吗?”岳柠歌意味深长地看着魏渊。魏渊一愣,登时眼睛眯起来:“美人计得看对象,如果是你,我乐意中计。”岳柠歌呵呵一笑:“看来你懂,那就劳烦你施展一下美人计,偷一样东西。”魏渊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岳柠歌这样温柔地对他,果然没好事!“怎么,魏少将军莫非是担忧自己在这张脸皮,色诱不成?”岳柠歌这样说着,手上也没有空闲下来。她的左手轻挑地勾着魏渊刚毅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扬,就像一副在青楼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般,引得魏渊身体升起一团火。岳柠歌瞧得时候差不都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劳烦魏将军了。”她正欲收回手,魏渊却意犹未尽地抓住她:“柠歌,我希望方才你是出自真心的。”岳柠歌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来:“扰敌乱分寸,我定然是真心的。”魏渊的脸色已经铁青,他咬牙切齿:“岳柠歌,你就当我是敌人吗?”“是敌是友,得看你怎么做。”岳柠歌道,“你若是拿得到外面看守人的腰下的铁牌,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化敌为友。”她在谋划些什么,魏渊并不知道,可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要那块铁牌是要打算溜走吗?”“我何必溜走,我想看看怜儿她到底想对你做些什么。”岳柠歌脸上堆起不怀好意的笑,让魏渊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魏渊心里虽然忿忿不平,但眼见着岳柠歌的手肿成这样,也没有再多犹豫。他站起身,打算往外走,岳柠歌却道:“你打算这样美人计?”“不然呢?”“你过来。”岳柠歌笑的不怀好意,魏渊心知这丫头古灵精怪,又不知道想出了什么法子来折磨他。岳柠歌见魏渊没有动,她倒是不客气地下了床,径自走到了魏渊面前,然后一手将魏渊的腰带给拉开。魏渊身材很好,没了腰带的束缚,整个人被长衫包裹起来,更显得风雅。岳柠歌又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够劲爆,索性将他的外衣也给脱掉,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魏渊半晌都发不出声来。如果不知道岳柠歌的为人,他都会以为岳柠歌想要把他吃干抹净来着!只是……魏渊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被人去了腰带,脱了外衣,如果还没有一点点正常的反应实在是太枉为……他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好似有一簇簇耀眼的火光在不断地跳跃,一簇簇的火光涌在一起,合成一股强劲的欲火。岳柠歌还嫌魏渊的扮相不够,正要将他的里衣给解开,魏渊却是将她的手给紧紧握住。手心滚烫,岳柠歌抬起头来,迎上魏渊的眸子,他一脸欲火横生的痴缠模样,气息也很重:“你再脱,我就忍不住了。”……岳柠歌的嘴角抽了抽,赶紧将手给抽回来:“你这骚骚的模样,可以去勾搭人了。”骚骚……魏渊的火因为岳柠歌的这两个而下去了一大半,居然有人用骚骚两个字来形容他这个魏阀的少将军!外面的风很凉,透过窗户纸魏渊都能够感受到寒意:“你忍心让我穿的这么少出去,外面的温度只怕要将我冻僵?”“正好可以吹吹你那胡思乱想的脑袋。”岳柠歌笑眯眯地看着他,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岳柠歌很有目的性,可她的目的让他无法抗拒。魏渊叹了口气:“好吧,你去睡吧,我会将磁石给你带回来的。”他的里衣并不厚实,透着昏黄的烛火,岳柠歌这样的距离都能够看到他健硕的肌肉。他和魏越泽一样,都有着挺拔的身姿,肩宽窄腰大长腿,加上魏阀血脉的得天独厚,面容也是十分的俊俏。不过也许是看多了两人,也习惯性地对比过,岳柠歌老是觉得魏越泽太过出类拔萃,甚至那张脸都比魏渊要俊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