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辩解:“我有什么法子,七爷现在在拔毒,每天只能吃一顿,还都是青菜萝卜之内的,至于念慈嘛……她成日里皱眉苦脸的,怎么吃都只是那个样子,能怪我吗?你瞧我还不是胖了些!”“没心没肺的人,最是容易长膘了。”“你好好地说话!虽然七爷是瘦了,可气色好呀!再说了念慈虽然也瘦了,但现在会一点点花拳绣腿了,你难道不为他们高兴么!”“你说什么?”岳柠歌惊呼,“念慈姐姐会花拳绣腿?”张念慈不是武者,因为是女儿家,所以身形较之莽汉子要柔软一些,所以学些武学的招式来傍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之前张念慈弱质纤纤,眼下都开始习武了,这变化让岳柠歌觉得不大妥当。张念慈道:“我这不是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吗?所以就让七爷教我,柠歌,你不必担心。”岳柠歌神色斐然,不担心才怪。一个人不会无端端地改变自己,除非是遭遇到了极大的重创。想到张父等人的死,岳柠歌的心里又万分自责,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她引来杀手,张父等人也不会无端端地被杀。城门着火,殃及池鱼。可张念慈都这样说了,岳柠歌若再问下去,就显得不合时宜了。岳柠歌问:“七哥最近感觉如何,徐大夫说还要拔几日的毒,到时候,你再修养一段时日,武力就可以恢复了。”“七哥的身体,七哥自己知道。”娰尊笑道,“是了,你的匕首带了吗?”无端端的娰尊忽然问起匕首来,岳柠歌虽不知道为何,但还是将匕首给取出来递给娰尊:“这个我随身都带着。”娰尊从岳柠歌手里接过匕首,修长的手指在匕首身上拂过,最后落在红色的宝石身上,他的手本就苍白,在红色宝石的映衬之下更是白的可怕,就像风干许久的白骨。娰尊看着红宝石,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想到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岳柠歌有些纳闷,娰尊对魏越泽的匕首好似情有独钟那般。娰尊拉过岳柠歌的手,当真就像兄长那般,将匕首放在岳柠歌的手里:“随身带着就好,长辈给的东西,一定要带着。”长辈?岳柠歌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却又不敢即刻问出口,她勉强笑道:“我知道了,七哥。”这一声七哥,让岳柠歌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实在难受。如果……可是……娰尊晒了一会儿太阳觉得有些乏了,张念慈赶紧将他推着回了房间,这个时候岳柠歌才问:“魏渊可有被送回来?”“我去问问。”赵熙看着岳柠歌,虽然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表露在外,看他觉得自从岳柠歌见完娰尊之后,就心事重重,“要不你去休息一番,一会儿若是他被送过来了,我再来找你?”岳柠歌着实觉得疲惫,加上武力的封印尚未解除,这一来一回地行程让她的双腿都有些酸。回到房间,岳柠歌躺在床榻之上,反复地思考着娰尊方才所说的话。“这匕首是魏越泽的娘亲给他的遗物,从小到大都带在身上,而娰尊好似知道这红宝石的来历,那么就是说,娰尊和魏越泽的娘亲应该认识,并且……”“关系不浅!可是娰尊和魏越泽之间见过面,都是要打要杀的,他们两个人应该不曾见过。可自从娰尊对我的态度改变也是在这匕首之后,他好端端地还召唤了魔怪去嵌稷山将匕首捡回来,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他说是我的七哥,如果他只是将这匕首当作了是我的,换言之,他和魏越泽……”想到这儿,岳柠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她赶紧狠狠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魏越泽是魏元帅亲自带回去的,难道魏元帅带了个不是亲生子的野孩子回去?说不通呀!”岳柠歌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她坐起身将匕首摸出来,细细地端详。匕首的打造工艺算是上乘,魏云在朝廷上的地位不低,这样的工艺也配的上他,他不至于想儿子想疯了,去捡个不知名的野孩子吧?岳柠歌迫使让自己的思想回归到正途上来,可再怎么想却又觉得说不通。就这么坐在床上,一直到赵熙来找她。当赵熙刚刚敲响门的时候,岳柠歌便拉开了房门:“魏渊在哪儿?”“你至于这样着急吗?”赵熙有些不满。就在今日早上,岳柠歌见到他的时候都不曾露出过这样的急切,真是白瞎了他对她的好。岳柠歌道:“我有急事要问魏渊。”“好了,知道你着急,走呗。”赵熙在前面带路,岳柠歌在后面跟着。因为魏渊目前还是徐股千的药引子,所以住的地方都是特别布置过的,当岳柠歌来到这边独立的院落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这味道真呛人呀。门口有白衣白袍当守卫,但见到是赵熙就让他们进去了。这些日子,赵熙在这医庐可是没少下工夫和这些人打好关系。岳柠歌走进屋子的时候,魏渊正坐着饮茶,一见岳柠歌来到,他立马兴奋起来:“柠歌,你可算来了,你真是有法子,现在我们怎么逃?”“哼!”赵熙忍不住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岳柠歌准备妥协,徐股千会这么好心地将魏渊给挪个地儿吗?见赵熙面有不善,魏渊皱了皱眉:“这位是……”“他是长平赵家的三公子。”岳柠歌介绍完了之后又对赵熙道,“你先出去等我。”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赵熙说漏了嘴。倒不是因为害怕让魏渊听了去,只是害怕他朝魏渊嘴巴不严告知了魏越泽,害他要白白担心就不好了。赵熙愤愤地走出去,魏渊继续皱眉不展:“这个人好生奇怪,我又没有招惹他。”“他就这样,你甭搭理他。”“是了,你之前说如果你救了我,需要我如何回报?”岳柠歌一愣:“此事得回到营淄城再说,我现在还有事情要问你。”魏渊看岳柠歌神色有些凝重,知道事情不简单,他道:“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魏越泽是什么时候到魏阀的?”魏渊的脸色倏的一变:“你问这个做什么?”还以为岳柠歌要问什么大事,比如他的武力可有恢复,能不能撑到逃入秦岭,结果岳柠歌一开口却是问魏越泽的事。他很是不快:“你若是想知道,大可问他呀,凭你们现在的关系,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现在就想知道。”岳柠歌道,“事关重大,你告诉我。”见岳柠歌不像是为了儿女情长,魏渊才悻悻地说道:“我记得,好像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回的魏阀,我记得那一年大寒,天气冷的要命,我娘觉得魏越泽是个野种,有损我们魏阀的身份,所以强行要爹将他丢去军营。”到现在魏渊都很后悔,当年一直在娘亲的保护下,如果稍微坚强一些,也不至于“让步”给魏越泽,让后者成为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那一年,是齐国建国几年?”岳柠歌不敢问得太直接,她生怕若是问出大夏皇朝覆灭第几年会让魏渊胡思乱想,万一和她想到一起去了,整件事只怕会不受控制。魏渊想了想:“那个时候大齐尚未建国,还是大夏皇朝。”还是大夏?“我记得是在政变的前两年。”魏渊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个时候,爹对魏越泽十分严苛,好似要他一步登天那般,也算我那个时候不懂事,只会在一边偷偷地笑他,哪知现在成了这样。”“你也别惆怅,说不定以后魏阀都是你一个人的。”岳柠歌已经有了眉目,可是魏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未卜先知?魏渊却听的有些奇怪,不免担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魏越泽想要自立门户?”岳柠歌觉得魏渊的脑回路有些奇怪:“你这副样子是在担心什么?就算他要自立门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要让你的兄长听你的命令吗?”“怎么说我也是少将军。”“可你别忘了,他现在在朝廷上是有品阶的将军,你就是现在要追,也追不上了。”魏渊有些气馁,可又不甘心:“如果当初不是娘过于保护我,说不定我现在……”“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战死沙场了。”“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魏渊忿忿不平,“我又不是娰族的那些蠢蛋,哪有上了战场就会死的?”“娰族?”岳柠歌忽地眼睛发出精光,“你为何会这么说?”“当年若不是他们得罪了那个势力,哪里会被人赶尽杀绝,不是蠢蛋是什么?”魏渊愤愤地说道,“若非我们齐楚秦赵四诸侯当机立断,反了大夏,现在的大夏疆域内将会民不聊生。”岳柠歌笑道:“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的,是哪个势力呀?”“当然是修罗魂殿咯!”魏渊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只有魔族的人才会这般蛮横无比,自以为是。”“修罗魂殿?可是在东方华泽的那一族?”魏渊定定地看着岳柠歌:“你怎么知道?”“我听说过。”“你只是听说,没有看到过,”魏渊忿忿不平,“我在圣域学院见的不少,在学院里面有几个就是修罗魂殿的子嗣,蛮横无理不止,还草菅人命,简直是令人发指,可我们却什么都不能做。”“学院的司业先生不管吗?”“他们才不会管,只有圣域和须弥山才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