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歌快步跑出去,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死寂。周围都是凌乱的脚步印子,岳柠歌颤巍巍地挨家挨户地看了一遍,根本是鸡犬不留!“萧覆!”岳柠歌捏紧了拳头,只不过是平民百姓家,他竟然下得去手!魏越泽追了上来,一把将岳柠歌搂在怀里,任凭她在他的怀中宣泄自己的情绪,终于岳柠歌忍不住痛哭起来,哭声震天。只可惜,当下的村庄,连狗吠声都不复存在。整个村庄不过才二十来名村民,竟然一夕之间就惨遭屠戮,萧覆的内心到底黑暗到了什么样子!他们都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农民呀!岳柠歌平复了情绪,她往后退了一步,身上才气压显得无比压迫,魏越泽拧着眉,并没有说什么。好似他知道,岳柠歌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而平复。岳柠歌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朝朱大娘的房子跪下道:“大娘、老爹,这笔帐,我会替你们好好讨要回来的!”魏越泽径自转过身,在岳柠歌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时候,他已经在朱大娘的房子前挖了个坑,然后将两位老人家的尸体平缓地放下去,算是给他们一个入土为安,送他们最后一程。岳柠歌磕了两个头,忽然眉色一沉,猛地站起身来,而这个时候魏越泽也瞬间飞奔过来,想都不想地就拽着她往山林里面跑去。“你松开!”岳柠歌眼睛里面尽是狠意,“我要杀了他!”“你打的过吗?”魏越泽将她死死拽住,“萧覆是大周的襄王,一旦他死在这里,你连累的还是无辜百姓!”“难道让朱大娘他们白白死了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村庄,一大群人马又折回来了,这个时候天已经亮堂起来。萧覆带着人往前面走了不远,一点儿人影子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他就知道,他漏掉了什么!等他带着人马返回村庄的时候,却见一户人家门前竟然多了一处坟,他如修罗一般的眸光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萧覆下了马,然后往里面走。行至厨房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人忽然道:“呀!这不是那个老婆子倒下去的地方,怎么还有地窖?”说着便将地窖的拉环给拉开,萧覆往里面瞧了一眼,那人正要下去,萧覆却道:“还下去做什么?沿着此处,找!”这户人家的主人都被埋了,那两个人肯定是逃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走远。萧覆握住鞭子,想到这一路上岳柠歌处处和他做对,想到岳柠歌和魏越泽之间的眉来眼去,再想到她居然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执意要往前走而避开他,他的心情就跌落到了谷底。最好是别让他找到,否则,有他们的好果子吃!而在山林之间,魏越泽片刻都不敢松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他们和那两位老人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对方对他们可谓是慈爱有加,短短时日内就能够推心置腹,甚至连过多的话都不问。这样的好人,却因为他们而殒命。魏越泽的心里也不大好过。可当务之急,不是要找谁报仇,而是要冷静,想法子怎样逃掉!他握住岳柠歌的手,都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狂涌。“柠歌,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他发自肺腑的一句话却让岳柠歌浑身一震,她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根本是一个法则,胜者王败者寇,弱肉强食,亘古不变!岳柠歌浓密的羽睫在日出的照耀下,落在眼睑上,忽明忽暗:“好,我知道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则,要对付萧覆,就要比他更狠、更毒!她和萧覆,不共戴天!魏越泽征战沙场多年,什么地方可以轻易地躲避开追兵一清二楚,所以当萧覆的人马追过来的时候,也是一无所获。他带着岳柠歌穿梭在山林之中,两个都是武者,并不存在谁拖后腿,岳柠歌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当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尽快找到宝藏!这一带都是丘陵地貌,山峰不高,周围的魔怪也不多,唯有脚边时不时会出现带毒的小虫子,不过好在两人都对此有足够的警惕,在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赶路,终于是走出了山林。巴蜀皇朝地广人稀,在他们钻出山林又往前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座小镇。小镇没有城墙,唯有镇口的一处饱经风霜的石碑让人直到其名字。岳柠歌扫了一眼:“梓潼?”“看来这个地方,多出巴蜀皇朝之后。”“嗯?”岳柠歌蹙眉,“不就是一个地名吗?”“梓潼,乃皇后之称。”魏越泽侃侃而谈,“诸侯夫人,自称小童,君王之妻自称小君,你看这地方,看起来好似穷乡僻壤,但这路,可是四车官道,足够让四辆马车平行,若这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只能说,巴蜀皇朝,天下之富!”岳柠歌赶紧从怀里将藏宝图给摸出来,然后对照着地图上的标注,极其兴奋地指着上面的小点:“你瞧,咱们现在距离宝藏的位置不远了。”魏越泽细细地对照了一下:“藏宝的地点,距离天府不远,这里一直往前,就会途径天府。”“那咱们今天是不是有休息一阵?”岳柠歌还是有些担心,生怕萧覆又追了上来,她的心里最近都很不安。看出了岳柠歌的担忧,魏越泽轻轻地搂住她的肩头:“你放心,这一两日身后都消停了,看来萧覆是放弃了。”“他不像是会放弃的人。”“也许,他是乘水路去天府等我们了。”“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途径天府?”“就算我们不去天府,他也可以以大周皇朝使臣的身份,让巴蜀皇朝派兵来找我们,所以不管我们要做什么,只要在巴蜀皇朝的地盘上,就得万分小心。”魏越泽握紧了岳柠歌的手,“我们今天,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岳柠歌点点头,她真的很久都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快要到极限了。这个小镇从官道开始就显露出不平凡,在他们进入小镇的时候更是觉得梓潼的非比寻常。这哪里是普通的小镇,就是和无忧城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早就应该可以建城了。魏越泽找了间客栈先安顿下来,然后硬推着岳柠歌回房间休息,他出去张罗路上要用的东西,这些魏越泽十分有经验。等他买好东西再返回客栈的时候,却见岳柠歌脸色惆怅地将他盯着。岳柠歌站在魏越泽的门口,脸拉的老长,见他从外面返回,脸上又布满了尴尬。魏越泽拎着大包小包地过来:“怎么了?”“我想自己出去转转。”她的脸色有不寻常的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感觉好似受了伤那般。魏越泽皱起眉,赶紧拉起她的右手:“是不是伤口不对劲,我立刻去找大夫。”“不,不是。”岳柠歌尴尬地抽回首,我得去找个东西。“你脸色不大好,你要找什么,我去帮你。”岳柠歌的脸色更不好了:“我自己去吧。”“你到底怎么了?是萧覆追过来了吗?”魏越泽感觉到岳柠歌的不对劲,他没有挪开步子。岳柠歌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又冷不丁地浮现出不正常的酡红:“其实是……”她怎么开口呀!魏越泽好看的剑眉到竖着,他不明白了,按照岳柠歌的说法,他们之前如胶似漆,应该是无话不说,怎么现在岳柠歌却是吱吱唔唔的,那表情,尴尬的很。岳柠歌叹了口气:“你别问了,我自己出去转转,你被跟着。”“你不说清楚,你哪儿都别去。”魏越泽就像一头倔牛,岳柠歌越是不告诉他,他越是想要知道。两人对峙着,站在门口,岳柠歌就差没有被气的厥过去。岳柠歌一手摸着冰凉的小肚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别挡着,成不?”她只是想来支会魏越泽一声的,哪知却被他给拦下,再这么僵持下去,要漏出来了!“你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岳柠歌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说呀!岳柠歌好似被逼到了墙脚一样:“我要去找点女人用的东西。”“女人用的东西?胭脂吗?”“我要去买月事带!”尽管岳柠歌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够从声音里面听出尴尬和怒意。再拦着,就要红水泛滥了!要不是这大冬天的,穿的厚,她还敢站在这儿和魏越泽唧唧歪歪了老半天,这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什么叫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别问么!魏越泽涨红了脸,脸上写满了尴尬:“呃,那个,我去吧。”岳柠歌抬起头来,看着他涨红的脸,一个大老爷们去买这东西?虽然在她的世界,男人买卫生巾那就是很自然的事,但这个年代……能够确保他不被人当成变态吗?天知道岳柠歌每到姨妈到的时候最想念的还是卫生巾!如果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她穿越的时候,一定要死死抱住一大箱卫生巾,太不方便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