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苍白着脸,微微动了动唇,道:
“老爷,我……”
威远侯却好似完全没听到她在说话,眼睛直直的看向裴枭然身后,嘴巴张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该说些什么呢?
人家已经与他断绝了所有关系,他还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去跟她说话呢?
裴枭然皱皱眉,将她大哥拉过来挡住威远侯的视线,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声道:
“寒蝉姐姐心软愿意宽恕所有待她不好的人,我可不会!既然寒蝉姐姐不可能为我作假证,就代表文淑姐姐的确对我说过那些话,她的弟弟更是为了给她脱罪而为她做了伪证!”
她扫了傅文浚一眼,对方此时已是无话可说。
她这才接着道:
“我人微言轻,怕是做不了主处置了威远侯的嫡女,既如此,便将此事交给圣上裁决吧,相信圣上会给出一个公平的答复的。”
说完,不再理会威远侯一家,带着寒蝉便往大门而去了。
吴氏和裴润之等人连忙跟上,裴醒山看了威远侯一眼,也转身离开。
上了宫内的马车之后,吴氏便拉着寒蝉的手,一直不停的抹眼泪。
当初裴枭然将寒蝉引荐给他们时,并未说明寒蝉的身份,他们也没有认出来。
虽然在去年的宫宴上见过一面,但也仅仅只有一面而已,再加上寒蝉容貌尽毁,声音改变,他们会认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而威远侯一家可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与寒蝉一起生活过多年,哪怕她容貌、声音全都改变,还是可以从身形、眼睛等处将她认出。
裴枭然看着自家多愁善感的娘亲,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娘,寒蝉姐姐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您就别再伤心了,小心伤着身子。”
吴氏抬头看了寒蝉一眼,又忍不住继续低头抹泪。
犹记得去年宫宴上初次见到傅文仪时,那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长相好,气质佳,性情温婉,看的她十分想说给自家儿子做媳妇儿。
不过她并非独断专行的父母,看出自家两个儿子都对这姑娘无意之后,也就作罢。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初见时好好儿的姑娘,怎的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到底是谁能如此狠得下心,对一个如此好的小姑娘下的了如此的狠手?
寒蝉见裴枭然哄不住,也跟着柔柔的开口道:
“太太,请别再伤心了,我真的没事了。而且,经历过那些事情以后,我也看清了一些人、一些事,比起活在欺骗和算计之中,我倒更喜欢现在的日子,凡事福祸相依,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也不会认识你们,更不会过上现在这般轻松自在的日子,不是么?”
吴氏抬手,轻而又轻的摸过寒蝉脸上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手指微颤,还是觉得心疼不已。
她哽咽着问道:
“还疼吗?”
寒蝉连忙摇头,笑着道:
“多亏了枭然及时救助,早就已经不疼啦!”
吴氏点点头,这才觉得安慰了些,又拉着寒蝉一起喝茶吃点心,倒是像一对亲母女似的。
裴枭然这个真正的亲闺女也不觉得自家娘亲被人抢了,淡定的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
视线无意中扫过了自家大哥,却见对方眼帘微垂、薄唇紧抿、神色严肃,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