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幅画便慌了手脚,忙不迭的和裴醒山撇清关系,生怕迟了一步,被裴醒山抢了先,将罪责全推给她。
却不想想,这幅画就是出自裴醒山那里,他怎么可能推卸的了责任?
他只会尽力撇清两人的关系来保全自己,顺便也能保住她。
可她偏偏一时慌乱,没想到这一点,无意之中彻底伤了国公爷那颗暗暗爱慕了她多年的心。
剩下的,自然只有怨恨与报复了。
裴醒山抬起头,迎着赤宣帝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缓缓开口道:
“陛下,夕嫔说的没错,臣与她的确相识于一场英雄救美。
不过——”
他话锋一转,唇角微勾,适时的流露出几分嘲讽与轻蔑,道:
“不过,在得知臣出身于簪缨世家之后,她对臣的态度突然变得热情了许多,还频频向臣发出邀约。
出于礼数,臣赴约了几次,与她渐次熟络起来。
她似是误会了臣对她有意,不仅让臣为她画画像,还让臣必须好生保存,并逼臣发下毒誓,若有遗失或毁损,便让臣不得好死。
若臣不从,就对外宣称臣曾轻薄于她。
臣无法,只得从命。
不过,从那以后,臣再未赴过她的约。
因为自始至终,臣只拿她当作妹妹看待,并未有任何儿女私情,只望她能好自为之。
后来,听说她入了宫,臣便将这段往事忘却了。
至于那幅画,也被遗忘在了书房的暗格之中。
若不是无意被人寻出,怕是到死,臣都想不起来了。”
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只轻飘飘的一番话,便将局势完全扭转,将夕嫔说他的‘见色起意’化为了是夕嫔的妄图高攀。
不过,在后宫里浸淫多年,夕嫔也不是吃素的。
夕嫔冷哼一声,斜视了裴醒山一眼,红唇微启,绝情的话语便如行云流水般流淌而出:
“纵使出身簪缨世家,然区区庶子,又有什么好令人攀附的呢?”
若说方才那番话让裴醒山心碎,那么这句话,无疑直接让裴醒山心死了。
裴醒山最恨别人瞧不起他的庶出身份,更何况这羞辱之言还是从他最爱的女人口中说出。
其杀伤力之大,自是无与伦比。
裴醒山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老血呼之即出。
他怎么差点忘了,他与施淑梨相识的时候,他那两个嫡出的哥哥还活着哪!
那时,这两位裴家的嫡子已经开始初露锋芒,协助他们的父亲在边疆打了几场胜仗。
年纪轻轻,便已经名动京城,自是无数少女春闺梦里的想望。
相比之下,裴醒山就显得逊色了许多。
裴家家教极严,决不允许子孙依靠父辈的名声权势上位,只能凭借自己本事谋权谋生。
所以,当时处处不如两个嫡兄的裴醒山,只混到了一个粮草官的职位。
庶出的身份,卑微的职位,的确不符合少女们追捧的标准。
夕嫔这话,无疑是否定了裴醒山的说法。
既然这个女人毫不留情的一刀捅入他的心脏,那他也没有什么心慈手软的必要了。
裴醒山冷冷道:
“莫忘了,你也是个庶出。
若不是当年施家唯一的嫡女在选秀前夕离奇病逝,又哪有你今日之荣华富贵?”
裴醒山特地在‘离奇’二字上加重语气,聪明人一听,便不难猜出其中利害。(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