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妳还是不要去了。”杰克也劝说娜丽希雅：“妳带这两位小朋友回去吧！”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用的全是英语，而且速度飞快，柳月只好权当是在上英文的听力课，当然也没听懂多少。至于东方剑，到现在才出了一口气：“饱了！”

“就这样定了。”拉坤松开压着妹妹的手，正要和杰克走出门去，就听到娜丽希雅叫道：“等等！”

拉坤回头重申道：“我不会带妳去的。”严肃的表情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你们谁带的钱多？”娜丽希雅指着桌上的遗迹苦笑道：“帮忙把帐结了。”

在付出了一个月工资之后，拉坤总算苦着脸走出了店门，这还是在杰克把身上的钱都贡献出来的前提下。

侍者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投过来奇怪的目光，并没有让娜丽希雅感到尴尬，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了：“我可以自己去啊！”声音很小，谁也没有听到。

拉坤和杰克在圣保罗大教堂没有碰到任何麻烦，门外身穿灰袍的神父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下拉坤的证件就让两人进去，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教堂里静悄悄地，看不到一个人影，两人来到那着名的穹顶下面，抬头看着下午阳光映照的光晕，拉坤感慨道：“在如此神圣的地方会有那些吸血的怪物？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杰克将自己的感官提升到极限，现在的他不会放过周围任何一点动静，“但是我们的吸血鬼并不惧怕上帝的威仪。”

拉坤问杰克道：“我们在这裏能找到什么？”

“最好是‘永恒的悲伤’被发现的地方……”杰克仔细检查了大厅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这样也许就可以知道这裏和吸血鬼有什么联系。”

“希望没有。”小声嘟囔着，拉坤也开始检查周围的摆设。

杰克忽然站直身子，警觉道：“有人来了！”

走廊的墙壁上映出一个被拉长数倍的人影，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向这边移动，好像飘忽的幽灵。不过当那人出现在拉坤和杰克面前时，这种神秘诡异的气氛就完全不见了。

来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镶着金边的白色圣袍，配合他温和的表情，显得神圣而肃穆。

他走到两人身前，先轻轻点头，然后道：“迷途的羔羊，愿主的光辉照耀你们。我可以帮你们什么？”

“我们在……呃，寻找一些线索。”拉坤拿出证件晃了一下：“我是警察。”如果说是在寻找关于吸血鬼的东西，这位上帝虔诚的仆人会怎么想？

“哦，”神父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这裏是上帝的领域，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杰克好像是随口问道：“听说这裏在检修，怎么都没有人？”

神父平静地解释道：“正在检修的是地下室。”

拉坤和杰克异口同声道：“地下室！”刚才他们竟然没想到！

杰克随即恢复平静，问神父道：“您介意我们去看看吗？”

神父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依旧平静道：“当然不。也许你们还可以为我们的主做点事情。”说完，他做出一个“这边请”的手势，当先走在前面为两人领路。

杰克和拉坤对望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拉坤在后面问道：“请问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你们可以称我为神的侍者。”神父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答道：“如果你指的是名字，我的名字是卡格梅罗。”

时光飞逝，终于最后一抹阳光沉沦在地平线的尽头，弯弯的弦月和她的星辰子民统治了整个夜空。现在的伦敦已经没有可以做为机械工业时代特征的暗红色大雾，有的只是一个清朗而宁静的夜晚。在黑暗的掩饰下，几条黑影悄悄地来到圣保罗大教堂庭院侧面的小门前。

“门开着！”娜丽希雅低声兴奋道：“好运气！”

东方剑在一旁小声道：“柳月姐，我有点担心。”说不出理由，只是常年修练获得的敏锐直觉让他感到这座建筑正在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回答她的是娜丽希雅：“你们自己要跟我来的，不是吗？”

娜丽希雅本来是想开车送柳月和东方剑去杰克家，然后自己再回来想办法进入大教堂，不过东方剑忽然想起来，他们与杰克的契约应该算是已经完成了，就急不可待地要回国。但是他也很清楚，就算少收一毛钱，被月炎知道后会是怎样恐怖的后果，所以两人又和娜丽希雅一起来到圣保罗大教堂，希望能找到杰克，催促他尽快将尾款付清。

东方剑犹豫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只是站在这裏，教堂裏面散发出莫名其妙的压抑感就让他很不舒服。

“你们等在这裏，”娜丽希雅伸手就去推门：“我自己进去就行。”

“不行！”东方剑闪身拦在她面前，神色坚定地摇头道：“妳也不能进去！”

娜丽希雅一愣：“为什么？”

“裏面……”东方剑思量着合适的措辞：“有非常危险的东西！”

他认真的表情把娜丽希雅逗笑了，然后将他伸开的手按下去，笑道：“我正想看看那个危险的东西呢！”说完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径自向裏面走去。

东方剑求助地看向柳月，后者道：“我们也进去吧！”毫无紧张感的语气。说完，柳月就跟着娜丽希雅走了进去。

略一犹豫，东方剑也走进去。一边走着，他打开手臂上的机括，沉寂已久的噬魔剑在一声低沉的龙吟中腾空而起，在黑暗的夜空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光辉。走在前面的娜丽希雅没看到这一幕，不然大概会马上开始采访这位东方的“法师”吧？

本应是灯火通明的圣保罗大教堂此时一片黑暗，彷佛沉睡中的野兽。“停电了吗？”娜丽希雅嘟囔着，小心地注意着脚下：“恐怕就是这个缘故才需要检修吧？”

大教堂的正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绰约昏暗的烛光，娜丽希雅轻轻拉开门，尽量没发出声音。

大厅的四面摆放着几只蜡烛，跳动的火焰好像一个个苟延残喘的生命，随时可能熄灭在摇曳的风中。

柳月四下望去：“好像没有人啊？”难道杰克和拉坤已经离开了？即使那样，教堂里也该有值班的神职人员吧？

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然后是隐约的人声。

不用多说，娜丽希雅好像一只轻快的小鹿，向地下室的入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