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滑头的和尚。
薛破夜叹了口气,这和尚花花肠子多,不输于自己,只怕自己这样的恐吓早就被他看穿,收起寒刃,阴着脸道:“肚子饿了,回家。”
明虚抬起头,想不到舵主这样轻松就放过了自己,急忙背着木箱跟在了后面。
两人又饶了几个弯子,确定无人注意,这才回到了揽月轩旁边的树林中,明虚当即便给薛破夜卸妆,还其本来面目。
这卸妆比化妆还要耗费时间,等到清理完毕,早已过了饭口,薛破夜换上了衣裳,又恢复了洒脱倜傥的模样。
明虚的装束以被外人看过,自然也要换装,他在箱子里三摸两摸,竟然也取出一套衣裳,换上之后,又将一定新的布帽戴在了头上,乍一看去,宽袍青衫,虽然面上有些呆痴的样子,却也颇有英气,那顶夫子帽一戴上,整个人却像一个中年才子,成熟而优雅。
薛破夜摇头道:“你就不该当和尚,当个夫子刚刚好。”
明虚也不辩解,嘿嘿一笑,他将木箱子收好,道:“舵主,属下是这么想的,我们这箱子已经被很多人看见,再拿出去被人看见便不好了。属下准备晚上再背回去,不知舵主所见如何?”
薛破夜点头道:“有道理。”
当下将木箱子留在树林里,薛破夜带着明虚回了酒楼,来到三楼,薛破夜皱眉道:“你既然是出家人,荤菜是不能吃的,我让他们给你做几道素菜。”
明虚合十悠然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头!”
薛破夜一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属下的意思是,属下其实可以吃荤菜的,特别喜欢吃鸡肉,虽然酒肉穿肠,但属下的心裏却一直有佛。”
薛破夜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我日,这……这还是和尚吗?
等到月竹送上菜肴,在雅间的桌上七八个碗碟,裏面盛了鱼肉蔬菜,明虚立刻动手,毫不犹豫地挑拣鱼肉大快朵颐,此时此地,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佛家弟子。
薛破夜忍不住道:“你很久没吃肉了?”
明虚往嘴中塞了一块红烧肉,含糊不清地道:“呃……很久……味道好啊……。”
薛破夜叹了口气,佛门不幸啊。
等到明虚酒足饭饱时,一抬头,只见薛破夜只是提着一双款子,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了擦油腻腻的嘴,脸上锺乳露出一丝幸福之色,压低声音道:“真是好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好的菜肴了。”似乎意犹未尽,看着几碟只剩下骨头油水的残菜,沉浸其间。
薛破夜脸上露出怜惜之色,放下筷子,叹道:“可怜的孩子,要不再来一点。”
明虚眼睛一亮,但是立刻摇头道:“不了,佛祖有言,戒暴食,唔……下次吧。”
薛破夜冷笑道:“你这时候倒想起戒律了,真是难得。”当下以剩下的蔬菜就饭,吃了两碗,放下碗筷道:“既然你知道如何破解五根之气被制之法,那你从明日,不,从今天开始就准备研究吧,万一无人顺通素贞的五根之气,那你就要上了。”
明虚忙道:“属下遵命。”
薛破夜靠在椅子上,感觉说不出的舒服惬意,看着明虚嘴角还散发着油亮的光泽,哭笑不得,这样一个和尚却是胜堂的副堂主,实在教人不敢相信,不过相对于灵隐寺僧侣的身份,青莲照部众更贴合他。
薛破夜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道:“别说我不照顾你,我给你想了一个法子,不单随时能够听候我的差遣,还能够为会里的财政添砖加瓦,你愿不愿意做。”
明虚立刻道:“只要能为会里做事,属下但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