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乌见大局已定,脸上终于露出怪异的笑容,挥手道:“将他们押下去,回头再交由刑部审理,嘿嘿,刑部这会儿太忙,可没空审他们。”
太极营羽林衞答应一声,便要带下公羊月二人。
忽听一个声音淡淡地道:“厉副总衞,你太极营的人,来我风火营抓人,这有些不合适吧!”声音虽然平淡,但是这声音却给风火营带来无穷的力量,听得风火营众将士高声叫道:“薛副总衞,薛副总衞,薛副总衞……!”一时附近上百羽林衞都振臂高呼起来。
火光之中,只见一骑缓缓过来,马上骑者虽然身着轻装,但是气势凌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给人以无比的恐惧。
公羊月和赵天达脸上露出惊喜的同时,厉乌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他的眼角抽搐,愕然地望着缓缓走近的薛破夜,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不放了他们!”薛破夜走到近处,目光凌厉地看着捆绑两名都尉的太极营羽林们,羽林衞们见到薛破夜凌厉的目光,心中俱生寒意,缓缓退了下去。
风火营的羽林衞们都是欣喜无比,眼见副总衞大人回来,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斗志,竟是再次反将包括厉乌在内的太极营羽林俱都包围了起来。
厉乌终于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薛副总衞回来了,嘿嘿,好得很,你的部下犯上作乱,我正要帮你处置一番,既然薛副总衞回来了,那就全凭薛副总衞自己处置了。”
薛破夜乘坐在马上,似乎并没有下马的意思,手中紧握着马鞭,淡淡地道:“犯上作乱?厉副总衞,我的部下向来规矩的很,只知道精忠报国,护衞着皇宫的安危,你所说的犯上作乱,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吧,厉副总衞只要说出道理来,本官自然严加处罚,否则……嘿嘿,厉副总衞,我风火营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
厉乌脸一寒,眸子里闪过一丝慌张,但表面却兀自镇定道:“本官见藤总衞与薛副总衞不在羽林营,如今又是非常时期,所以想暂管风火营,好教羽林三营齐心合力,共同护衞皇宫。”
“这是好事啊。”薛破夜摸着鼻子道:“我的部下难道要阻扰不成?”
厉乌一愣,眸子迅即闪过一丝喜色,点头道:“原来薛副总衞也是这般想的,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不错,这本是好事,可是你部下的这两名都尉,却是百般阻扰,更是对本官屡有不敬之词,不是犯上作乱又是什么?”
薛破夜“哦”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道:“百般阻扰?哦,对了,厉副总衞,你可拿出圣上诏书或是总衞令啊?若是有这两样东西的任何一样,他们还敢百般阻扰,本官第一个就不放过他们,必定在这裏亲自斩杀他们。”
厉乌冷笑道:“圣上驾崩,藤总衞病重,本官却是没有那两样东西。”
“厉乌!”薛破夜猛地一喝,马鞭指着厉乌,冷声道:“你既无圣上诏书,又无总衞令,便要越权来我风火营接管兵权,更是诬蔑我的部下犯上作乱,你居心何在?”
风火营数百羽林手握钢刀,渐渐逼近,将厉乌等人压缩在一个极小的圈子里,更是有人已经上前解开了捆绑在公羊月和赵天达身上的绳子。
厉乌想不到薛破夜竟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本来已趋向顺利的夺权计划眼见便要成功,横里杀出来薛破夜,一切随之都化为泡影,怒上心头,但是风火营人多势众,而且看上去每一个人都想将自己撕碎,禁不住心裏有些发虚,故作镇定道:“兵临城下,事急从权,薛副总衞该当理解才是。”
“你即知兵临城下,不领兵前去皇宫护衞,却在这裏争权夺势,厉副总衞,你还真是闲得很啊。”薛破夜冷笑道:“来人啊,先请厉副总衞他们下去喝茶,等事情过后,再交由刑部审理,如今……嘿嘿,如今刑部只怕没有空闲呢。”
这是厉乌方才说过的话,此时从薛破夜口中说出来,充满着讽刺意味。
赵天达正憋了满肚子的火,薛破夜一下令,第一个操起家伙,一脚传中一名太极羽林的膝盖,那羽林衞咬了咬牙,吃不起疼,还是跪倒在地,身边顿时冲上两名风火羽林,按倒在地,其他雨林纷纷动手,便要将太极营一干人全都拿下,却听厉乌大声道:“住手!”他中气十足,这猛然一喝,到时将众人震了一下。
但是羽林衞们可不是怕事的人,虽然顿了一下,但厉乌在风火营的影响力几乎为零,即使有影响力,那也是负面的,所以没有人理会他的“动手”,还是按到了两个人。
薛破夜扬起手,高声道:“兄弟们,且等一等,看看厉副总衞还有什么吩咐!”
厉乌脸色阴沉,看着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薛破夜,缓缓道:“薛副总衞,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薛破夜笑道:“天下事,天下人,天下言,有何不能明言?”
厉乌淡淡地道:“我要对薛副总衞说的话,还真是不能明言。”
薛破夜虽然知道厉乌既为三大羽林副总衞之一,手底下的功夫硬得很,但是却一丝儿也不畏惧,他完全有自信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击败厉乌,微一沉吟,这才下了马来,道:“厉副总衞如此神神秘秘,本官倒是好奇得很,请!”当先走到了旁边一个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
厉乌缓步走了过来,竟是开门见山地道:“薛副总衞,你是想要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还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薛破夜摸着鼻子,淡淡地道:“厉副总衞想说什么?”
“你若想死无葬身之地,尽管将我们扣押起来。”厉乌道:“只待四皇子攻破京都城,到时候你的下场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的。”
“四皇子……原来厉副总衞是四皇子的人!”薛破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道。
厉乌有些得意地道:“不错,事到如今,本官已经可以承认自己就是四皇子的人。”
薛破夜摸着鼻子,故意奇道:“据我所知,咱们羽林营是完全有圣上直接统管的禁衞军,外面的势力极难插|进来,而且圣上最忌讳羽林营官员与外界任何势力有关联,厉副总衞却是如何同四皇子交接上了?”
厉乌似乎并不忌讳说明这种情况,眸子里反而显着得意之色:“圣上有恙之时,四皇子就暗地里找过我,他的意思……嘿嘿,总之而言,咱们羽林营是效忠皇家的禁衞军,四皇子也是皇家的人,效忠四皇子……并没有错……!”
薛破夜叹了口气,道:“圣上归天,厉副总衞要寻求新的靠山,这似乎并没有错啊。不过太子才是大楚的正统储君,厉副总衞投靠四皇子,是不是站错了队啊?”
“太子?”厉副总衞毫不掩饰对于太子的不屑:“他当初想凭一百两黄金收买我,小肚鸡肠,莫非我厉乌只值一百两黄金?当时我效忠圣上,严词拒绝,相比已是得罪了他,他要是登基大宝,哪有我厉乌的好日子过。”
“原来是太子给的少了。”薛破夜明白道:“太子当时便该拿出一千两黄金才是。”
厉乌有些尴尬,但是这种尴尬只是一秒间的事情,瞬间即去,微微靠近一些道:“据本官所知,薛副总衞与太子似乎也有些误会,薛副总衞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太子得势,你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我想满朝文武,绝对无人会因为区区的羽林副总衞去和新皇过不去。”
薛破夜嘿嘿笑道:“厉副总衞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厉乌更是凑近道:“薛副总衞,如此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遇明主而辅,四皇子深明大义,仁德无双,只要薛副总衞投在四皇子门下,保不准日后荣华富贵前途无量啊。”
薛破夜故意叹了口气,摇头道:“四皇子……哎,我与四皇子之间恐怕也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