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正是在不断的挫折和失败打击下,渐渐变得强大,能够有胆识跟能力独当一面的强大。
安天命一路上留下记号,自幼在“战神山”打猎为生的少年,背着一个装满“战利品”的大大包袱,整个人像头敏捷的肥狐狸,在山林中东钻西走,很快就将身后一队追兵给甩掉了。
前方是一堆枯草堆,周围足迹缭乱,片片狼藉,透着怪异。
安天命面色疑惑的凝注那簇草丛,戒心大起地道:“裏面的朋友,不用躲了,请出来报个字号!”
草丛内响起一身闷哼!
安天命双肩微抖,手臂疾振,雄壮身形拔空而起——
他人方动,就当空传来一阵巨飚般的声音,急划过静夜,少年蓦然一低头,一枚飞刺击空而打入树上,那树碎裂,轰然折倒。
安天命目光迅即一扫,笑呵呵的上前道:“喂!吹鸡,你们几个还贼心不死又来取我头领赏的么?”
草丛中冒出的人影中,“花狼”吹鸡先是一愣,才面带愧色地道:“安爷,咱们对不住了,兄弟们一连数日粒米未沾,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然后,安天命就看见四周冒出了数十衣衫褴褛、面带饥饿菜色,手里无力地拎着树枝或者抱着石块的山贼,他摇头苦笑道:“强盗做到你们份儿上,也是个笑话!”
那黑汉子“黑狼”申棒子叹了一大口气,道:“若有两餐一宿,谁愿落草为寇?我们是从‘赵郡’逃荒而来的,原本我们家乡,本也是风调雨顺,盛产丰收,可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是,自从二皇子皇甫快播的党羽蒲花甲充河北和市和籴使、户口色役使后,指使其弟爪牙麦当劳和肯德基,在河北之地,大肆追征租调,搜括粟帛,每年搜括大量财物入内库,以供奸王挥霍。
这些年来,‘河北’一带的士庶良贱由殷富变穷困,由穷苦变乱流民,或者典卖妻子儿女为奴者,比比皆是;因为上司衙门搜刮而家破人亡,而妻离子散的士民,遍地如草。”
那身材白胖一脸横肉的“白狼”荣老虎,“呸”了一声,又忿然道:“黎民没有黎明,那些贪官酷吏只会取悦皇家亲贵,哪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哪有什么国泰民泰!‘独山口’那干股匪作乱不论,年初‘大河’泛滥,把淤泥冲积河床,‘河西’附近又起林火,加上‘河南’的瘟疫,真可谓天灾人祸……”
面皮白净气色阴鸷的独眼龙吹鸡也憋不住,插嘴道:“冠冕堂皇的官话都是拿来骗人的,说什么皇恩浩荡,体恤民情,倍加课税,进奉朝廷,那也罢了……还加了什么盐税、米税、车马税、还有什么人头税……家里多了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还要付出七八担米的年税,一年添上三件衣服,也要加税,这算什么世道嘛!”
安天命脸色阴沉,在火光闪耀里冷沉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包袱里的东西,都是我沿途抢劫‘盗匪’的所得,现在都留给你们,虽然解决不了大问题,但总算能解你们团伙的燃眉之急。”明白了对方困境和意图的肥安,当即作出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