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眠撇了撇嘴,“你要是执意不|穿,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支持了。”
宋初一吸溜溜的喝下一碗粥,又伸爪子给自己盛了一碗,默不作声的就着咸菜又喝下一碗。
“真打算不|穿”姬眠见她从容淡定的模样不禁惊讶道。
“大早上的,你嚷嚷什么”宋初一咬了一口咸菜,喝了口粥,道,“我只是在慎重考虑。”
姬眠怪叫一声,“你当真有这种念头?我以为你说笑。”
“这么严肃事情,我会拿来说笑吗?”宋初一白了他一眼。
姬眠满脸的不可置信,一个士子裸身上阵……这是何等震撼效果?他一直听说庄子一派的道家人狂放随性,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瓦罐里早已经连一粒米都没有了宋初一腆着肚子瘫坐着,吐出一口气,“我考虑过了,这样的事情有些不合适我。”
“宋怀瑾”姬眠悲愤的瞪着她,片刻又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吃了这一顿还不知有没有下一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姬眠起身去寻了一把牛角梳递给宋初一,“今日之事有几成胜算?”
宋初一呲牙咧嘴的用梳子拽头发,闻言答道,“何谓胜?事情败露,我早已经败了,而成名不成功,我也算是胜了。”
“保住自己性命。”姬眠望着她道,“我等你回来杀一盘六博。”
宋初一从鼻腔里发出声音,算是应了。
梳洗整理之后,宋初一从铜镜中看了看自己。一袭素色的广袖布袍,墨发半披在脑后,黑色的大氅,那平凡的眉眼,看起来比半年前脱去了三分稚气,满是士人的自信与落拓。
宋初一没有穿姬眠准备的华丽衣衫,即便需要镇压全场,她也不会不自信到靠一身华丽的伪装。
“先生,砻谷将军来了”有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姬眠立刻站起身来,“到哪儿了?”
“还在门房中。”侍婢答道。
难道知道宋初一在这裏?姬眠不敢确定砻谷庆的态度,因为砻谷庆一直都坚定不移的支持衞侯,“怀瑾,在后院马棚里有两匹上等好马,你戴上斗笠,骑马从后门出去,我去见砻谷将军。”
宋初一应了一声,微一拱手,往后院走去。
而此时,东街附近已经人山人海。土台上有一块地方临时搭了个小棚,四面有草帘垂下,遮挡住人们的视线。
据说是为了让籍羽死的体面些。可这些不过是传言而已,糊弄百姓而已,很多人早就已经猜到,恐怕是因为籍羽受刑过重,怕他凄惨的模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引起动乱。
快至午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君上到”
东街的地上呼啦啦的跪下一片,奴隶匍匐,庶民行稽首大礼,士人长揖。
一个深褐色华服的老人缓缓步上高台,坐下之后,才道,“免礼。”
寺人尖细声音将他的旨意响亮的传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