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县,位于雀鼠谷正中。从太原径直到关中,要经河东,可要到河东,先过雀鼠谷。在吕梁,王屋山脉夹迫下,雀鼠谷实为连接太原和河东的要道,地形狭窄崎岖,而霍邑县因在雀鼠谷正中,是为要道的关卡,当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渊此刻就在霍邑城,紧锁眉头,心中焦虑。他这个抚慰大使并不好当,看似荣耀,却和东都的卫尉少卿差不多,华而不实,外强中干。太原城被围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李渊耳朵里面的时候,他只能感慨老天对他实在是刻薄。他身为皇亲,可一辈子都是被皇帝取笑的对象,他姓李,可东都李阀的倒台后,他是唯一李姓官员中不降反升的人,别人都是艳羡称奇,他却心知肚明。这固然要归功老三李玄霸的舍命,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却是,志大才疏的杨广从来就是从心底瞧不起他。被瞧不起有时也是福气,李渊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未免有些悲凉。过了年,他也算是土埋半截,他只以为在杨广的手下,这辈子混个善终已经算是不错,没有想到杨广竟然让他当个河东山西抚慰大使,这是个有名无实的官衔,其实哪个掌握兵权的人都是看不起他。只是这也是个事情很多的官衔,前段时间他才打败了龙门的毋端儿,转瞬又赶上雁门之围,他辛苦招募了救援之兵。不等到了太原,却被萧布衣拔了头筹,好在李世民总算勤王有些功劳,他算是无功无过。可转瞬地功夫,历山飞又是攻打太原城,他不能不救。如今天下大乱,不仅是山东,河北,河南等地烽烟四起,甚至开始波及到了山西要塞之地。李渊想到这里的时候,握紧了拳头,看来这天下已经由小乱变成中乱了。如今,要是隋室一倒,这天下转瞬大乱,他不为隋室着想,总要为李家想想的。可如今萧布衣身为右骁卫大将军,掌管河东,山西一带,不问可知。这是圣上的一招棋,他扶植起萧布衣来对抗关陇诸阀,说不定也让他顺便的监视自己。萧布衣赢了也是根基不稳,不用太过忌惮,萧布衣输了对他杨广而言,不伤筋骨,大不了另外再找一个人背黑锅了。关陇诸阀想必也知道了皇帝的用意,不然也不会雁门之围出兵缓慢,历山飞诸贼作乱坐视不理。圣上虽是天子,可也拿他们无可奈何。“爹,孩儿想请一队精兵突袭历山飞。”李世民不知何时走进来,大声道。“胡闹。”李渊的沉思被打断,不由呵斥道:“世民,你现在越来越不懂事,怎么自己带几百兵就敢孤军杀入雀鼠谷,要不是为父带兵随后赶到带你回到霍邑,你此刻说不定已经送命了。你知不知道?”李世民有些不服道:“爹,我觉得你实在太过谨慎。历山飞这次不过是群流寇。有什么能耐,如果我来带兵。早早的到了贾胡堡,据险而守,何必在这里受困?如今被历山飞抢了西北数十里的贾胡堡,反倒凭险和我们对抗。城中兵士不过两千,不攻不守要等到何时?如今历山飞援军络绎不绝的赶到,虽是按兵不动,可攻下太原城,难免不会径直南下,到时候我们固守地霍邑当其冲,孤军无援,迟早守不住了。”李渊皱眉骂道:“你小子懂得什么,你以为你和云定兴去了趟口就知道用兵了吗?我告诉你,你还差得太远!你要有你大哥一半的沉稳和务实,你我今日何至受困如此?我平日让你多读兵法,你哪有一日看过?贾胡堡虽然地势险要,可我们兵力有限,分散据守很容易让历山飞各个击破,如今两千精兵守在霍邑,掐住历山飞南下要道,霍邑粮草无忧,几个月都是攻克不下,可你大哥带着步兵很快就可以赶到,到时候再谋打算也是不迟。如今贼兵势大,我们带的都是自己辛苦招募来的子弟兵,对我们李家极为有用,几百匹战马也是这久才筹集到,你带着数百骑硬闯贾胡堡,折损了半数马匹,我辛苦的积累已经被你废了半数,你还有脸再向我要精兵?”“那太原就不救了吗?”李世民不服气道:“爹,太原城要是失守,圣上肯定要找你的麻烦。”李渊冷‘哼’了一声,“你就知道救,救,马上救,你可知道太原城是为大隋要城,兵精粮足,历山飞就算攻克又能如何,朝廷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落在贼手,他能占领多久?如今中原盗匪横行,翟让,窦建德,王薄,杜伏威都算是反叛年久,有哪个能攻下重镇守住?再说太原城城高墙厚,历山飞急切下怎么攻克的下来?贼兵贪财惜命,当然不会舍命去攻,我们拖住了贼兵,自然就算功劳一件。要是让你在解围太原城和牺牲李家精兵选一样的话,你如何抉择?”李世民半晌才道:“那这次解太原之围的功劳只怕又被萧布衣抢了。”“你这次总算有点眼光。”李渊突然长叹一声,“世民,你不知道为父的难处,如今圣上猜忌日重,用人又疑,他同时提拔我和萧布衣,却带着李靖,用意不言而喻,他又想我们帮他卖命,又要我们之间彼此牵制。你就算出兵解了太原城之围,说不准被人嫉妒谗言,反倒会惹出祸来,我们就这点家底,不容你再挥霍了。”“李靖好像用兵地确有两下子。”李世民突然问,“可爹你和他一直都是有矛盾,萧布衣势大,李靖只怕会让爹你头痛。”李渊沉默良久才道:“为父自有打算,世民,你要记住,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再行出兵。你母亲过世后,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兄妹,玄霸才去,已经让我心痛如绞,我不想再白人送黑人,那让我九泉之下如何向你妈交代?”他说到这里,眼圈有些红,李世民良久才道:“爹,我错了,下次我定然不会贪功冒进让你担心。”李渊微笑拍拍李世民地手背。“如此最好。”**李渊父子正在交谈时,门外一人突然急匆匆的赶到,“李大人,事情古怪。”“志玄,何事紧张?”李渊霍然站起,“敌军攻城了吗?”来人略显敦实地中等身材,黑脸大眼,胡茬铁青,“李大人,城北的贼兵有了乱相。属下来请示是否趁机出击。”李渊皱起眉头,来人叫做段志玄,军旅出身。以前不过是个队正,不过为人勇猛,颇善用兵,李渊这次赶来救急倒把他带到了身边。听到段志玄的建议,李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志玄,带我去。”世民却是兴奋的跟在二人身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萧布衣他们的援兵到了?”李渊皱眉道:“他要救援也会先去太原城,如何会这快到了雀鼠谷?”可知道段志玄稳重非常,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李渊带领二人上了城楼,举目望过去,只见到贼兵已经混乱一团,四下叫嚣冲突。一队人马纵横厮杀。已将贼兵冲击地四分五裂。“爹,那人是李靖。”李世民高声叫道。李渊虽老。眼却不花。见到李靖跃马挺抢纵横驰骋,威风凛凛大杀四方。错愕道:“他不是和萧布衣一起,怎么会来到这里帮我?难道说太原城之围已经解了,这怎么可能?”李渊地怀疑不无道理,只是因为他知道历山飞这次号称十数万大军围困太原城,雀鼠谷虽有万余,可萧布衣仓促上任,调动的兵力最多万余,他们能解太原之围已经算是不差,怎么还有余力打到雀鼠谷?“李大人,是否出兵?”段志玄低声问。李渊心中微凛,见到贼兵已经七零八落,虽不情愿,可却只能道:“志玄,你开城带精兵五百去助李郡丞一臂之力。“得令。”段志玄如飞下了城门楼,点起精兵出了霍邑城,只是此刻城外剿匪已经到了尾声,见到城内又是杀出了一队精兵,早就丧失了斗志,纷纷四散逃命。等到段志玄和李靖汇合之后,一地狼藉,遍野哀鸣。“爹,我们现在怎么做?”李世民本想也去厮杀,却被李渊拦住,不免有些失落。他自从放弃游侠的念头后,一直向往的就是李靖这般纵横捭阖,可他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本准备带着精兵数百奇袭盗匪,可要不是老爹,说不准早就暴尸荒野,用兵的确不是他想像中那么简单的事情。“迎李靖进城,不过,萧布衣没有来吗?”李渊自言自语道。**李靖进了马邑城的时候,并没有李渊想像中的意气风,李靖可以说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地面孔。李渊看着李靖的一张脸其实就想打,他感觉李靖对他地态度很不恭敬。从西京到东都,李靖这个人就是被他踩到脚下,人被踩地次数多了,也是很想踩踩人。李渊一辈子过的并不舒心,见到李靖过地更不舒心的时候,总觉得心中稍慰,可李靖却总是一副高他一等的架势。上次到李靖那里求马,又被李靖断然拒绝,李渊就很觉得憋气,可很快的现白马居然是萧布衣的,他就很快打消了求马的念头,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萧布衣莫名地和李靖结拜,而到了如今,李靖这个小小的郡丞看起来,比他这个抚慰大使还要嚣张。“李郡丞,没有想到你这快就到了雀鼠谷,不知道萧将军现在何处?”李渊有些卑谦的问。李靖回答的简单明了,“萧将军自马邑带五千大军出,太原城北百余里击溃历山飞的伏兵数万,顺便解了太原之围,斩了敌将杨德方,只怕历山飞死灰复燃,如今带兵驻守太原城中。知道历山飞还有余众在雀鼠谷和李大人对峙。这才让下官前来助大人一臂之力。只是历山飞败逃后,到雀鼠谷后并不停留,直接带着精兵离去,留下地不过一帮不明真相的乌合之众。这才让下官趁虚而入,一击得手,说来倒也惭愧。”李靖说的虽然恭敬,可说到不明真相的乌合之众时,李渊觉得好像被煽了一记耳光,半晌才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失察了。只是天佑大隋。有李郡丞这等名将带军,老夫老矣。”他说到老地时候,连连摇头,却是按住了李世民的手。李世民本来想要理论,终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他地确很不服气。李靖这次带了两千兵士,如果按照李世民地想法,也给他两千精兵,他不见得做的比李靖要差。不过兵权始终是在他父亲手上,他带着几百人也是游说了好久。如果真地有两千精兵可用,他一路高歌猛进,这刻说不定已经打到了太原城。想到父亲前怕狼后怕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心理,李世民只能叹气,在他看来,打仗切忌优柔寡断,父亲这种带兵方法,怎么能抢得到功劳?“如今霍邑城围已解,下官准备今日回转。不知道李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李郡丞怎么这早就走,总要休息下才好。”李靖笑笑,“李大人实在客气了,萧将军让下官解了霍邑之围后立即回转,想必还有其他吩咐,下官不敢抗令。”李渊犹豫下,“老夫身为抚慰大使,既然知道萧将军就在太原城内,又逢贼兵才去。当然要去看看情形,倒可和李郡丞一路。”**李渊到达太原城的时候。现城中右骁卫也就两千多人。不由暗自心惊。本来一直以为李靖多少有点夸大其词,可稍微计算下就知道。萧布衣这次带兵的确不多。萧布衣和李靖联手,只带了五千多兵,就大破贼兵十数万,打的历山飞落荒而逃,凭此一役,那几乎可以和张须陀,王世充,杨义臣等一帮名将相提并论。有这二人坐镇山西河东,他李渊的日子看起来不会好过。李渊并非不擅用军,实际上他也是少有的帅才,只凭用千余兵士击败龙门的毋端儿就可见一斑。不过他带军力求稳中求胜,一击得手。如果带有精兵五千,感觉击败历山飞不会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能否打的如此干净利索还是值得商榷。不过来到太原城的李渊已经考虑不了太多,毕竟他李渊和萧布衣从来没有过什么冲突,这次萧布衣派李靖来霍邑解围,一方面可能是炫耀威风,另外也可能是有拉拢之意。李渊从来不知道萧布衣的念头,更不知道当初萧布衣还有抱他大腿地意思,却在盘算着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见到萧布衣的时候,他身边作陪地是太原城偏将慕容罗喉和一帮太原城官员,李渊大步上前,见到萧布衣站起相迎,顺势一把抓住了萧布衣的双手,爽朗笑道:“萧将军,东都一别,没有想到今日得见将军的雄风。早在东都之时,我就知道萧将军绝非池中之物,今日得见将军荡寇除丑,实在是快慰平生。”众人见到他一把胡子,在萧布衣面前说不上卑躬屈膝,可攀附之意昭然若揭,不少人都是露出鄙夷之色。李世民跟在李渊身后,也是附和道:“当初玄霸在时,就叹息不如萧兄,如今若是泉下知道萧兄终于一展所长,想必也是欣慰。”“世民,怎么能和萧将军这般称呼。”李渊回头训斥道。萧布衣含笑道:“李大人实在言重了,我还是东都的那个布衣,也还是玄霸兄的朋友,世民这么称呼我,我只有高兴。只是一时繁忙,无暇去拜祭玄霸兄,倒是失礼之处。”李渊眼圈有些红,嗓子转瞬哽咽,“萧将军重情如此,实在让老夫感动。萧将军才解雁门之围,又破历山飞贼军,就算不去看玄霸,我想这份友情也是让人感动。”萧布衣拉着李渊的手坐下,亲热的老朋友般,旁边众官也是唏嘘落座,静等萧将军地吩咐。本来太原城中,是以太原留守最大。太原留守府下辖太原,马邑,雁门,楼烦和西河五郡,权力直追十二卫府地大将军。潘长文被认命太原留守并没有几天的功夫,也算是和萧布衣同时被任命。只是因为山西贼寇日多,再加上此地最近突厥,才和突厥交恶,杨广本意是统辖五郡齐整出兵对抗突厥,所有才有了这个太原留守。没有想到潘长文才当上留守。可能是急于立功表现,证明胜任,或者是沉不住气,被历山飞所激,领军出战,却被历山飞诱杀,这太原城中现在当然就是萧布衣当仁不让的暂时接管了太原留守的事务。萧布衣击溃历山飞的余众后,先是向上奏报平乱的具体情况,按照惯例的话,圣上要重新任命太原留守这个职位。他一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而来还要处理善后,一时也就留在了太原城。在座的有地认识。有的不识,萧布衣却是充当回主人,给李渊逐一地介绍。李渊不让李世民说话,只怕他说错了什么,虽然大多相识,却还是逐个寒暄。萧布衣冷眼旁观,暗道李渊这个老滑头隐忍地功夫倒是极为厉害。让人抓不住把柄。李渊这个人,从来不让别人感觉到是个威胁,这其实也是乱世求存的一个本事。除了偏将慕容罗喉外,在场地还有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太原鹰扬府司马刘政会一干人等。王威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未语先笑,很是和蔼可亲,高君雅却是孔武有力。更像是个屠夫,二人看起来都是名不副实。至于是否表里如一那就不得而知。刘政会仪表斯文。和教书先生仿佛。李渊对王威和高君雅都很客气,不过客气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疏远。对于刘政会倒是拉了下手,问了句,“令尊可是刘右丞乎?”刘政会多少有些意外的表情,半晌才道:“不想李大人还知道贱名。”李渊笑了起来,“郡望洛阳刘氏,是关东地区的鲜卑八姓之一,我怎么敢不知道?”他反问了句,刘政会眼中现出温暖之意,只是道:“李大人说笑了。”萧布衣在太原城几日,多少知道点内幕。刘政会这个刘不是中原姓氏,却是北魏孝文帝时期鲜卑独孤氏改姓的刘。此刘氏是关东地区鲜卑八姓之一,在关东颇有影响,刘政会的父亲曾是大隋的尚书右丞,所以李渊问了句令尊可是刘右丞乎?众人又是寒暄一阵,按照尊卑落座,一时间却都感觉到无话可说。马屁拍地多,也是麻木,想要谈论正题,却是彼此提防。除了刘政会外,李渊,慕容罗喉,王威,高君雅看起来都是彼此提防。萧布衣见到众人的表情,暗自好笑,感觉到其中的微妙之处。潘长文一死,这太原留守地位置看起来是块肥肉,想要的人实在是不少。当然符合这个留守职位的人也不少,高君雅和王威都是副留守,依次上位也是正常,慕容罗喉却是觉得自己领军死守太原城,也是功劳巨大,说是不想这个留守的位置是假的。可三人上位最大的威胁却是李渊,李渊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本身是皇亲,如今慢慢的得到杨广地信任,当上这个太原留守也是大有可能。当然了,他萧布衣也是这个位置的有力竞争者,而且是谁都无法比拟。毕竟以五千隋军击破历山飞十数万的贼军不是吹出来的战功,虽然李靖此次征讨平乱占了绝大多数功劳,可萧布衣毕竟是行营总管,向来都是卖命的是手下,表功的是领导,古今都是如此。可萧布衣却觉得自己当上这个留守的可能最小,只是因为现在他已经官至极品,身为右骁卫大将军,如果再是兼任太原留守,那等于杨广把山西完全交给了他萧布衣,以杨广多疑的性格,以他们目前的境况,杨广断然不会如此处理。“没事了,那就都回去歇息吧。”萧布衣想地有些头痛,索性不想,交代了一句,径直走出了衙署,准备回转将军府。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不对了这个将军的脾气,起身道:“送将军。”萧布衣并没有回身,却感觉到李渊李世民都在身后施礼,恭敬中带有敬畏,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若说现在他还要去抱李渊地大腿,听起来是让人狂地事情。萧布衣回转将军府后,见到李靖坐在大厅,木雕般,不由微笑道:“二哥,你说太原留守会是谁当?”“李渊。”李靖毫不犹豫道。萧布衣愕然,“二哥为何如此肯定?”“你现在功高盖主,权利威望一时无二,对抗关陇河东阀门倒是有点本钱,可难免不被人猜忌谗言。圣上为防你独大,肯定要找个制衡你的人物,不然当初不会任命你为右骁卫大将军,却把太原留守地位置给了旁人,可高君雅和王威与你对抗显然都是不够分量,李渊深沉隐忍,用来对付你还是不差的棋子。”李靖嘴角露出讥诮之意,“你当然也明白这点,不然也不会问我。”萧布衣微笑道:“那我们怎么应对呢?”李靖淡淡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李渊如何关你何事?”他给的建议倒是极为正确,无论如何,走自己的路就好。萧布衣听了却只有暗自苦笑,懒得再去多想,嘴角突然浮出一丝微笑,“虽然我不敢肯定谁坐太原留守的位置,可我却能算定一件事情。”“什么事情?”李靖好奇的问。“我算定我们这几天能捞笔横财,”萧布衣懒洋洋的道:“二哥,你就等着分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