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带领几个战士攀爬下去,仔细检查了那片草丛,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杨夙枫将米奇尔步枪斜斜地扛在肩头上,依然低头默默地前进,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前面有一条山涧,溪水潺潺,战士们赤脚从溪水中经过,踏乱了溪水中的石头。杨夙枫站在溪水中看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但是依然什么也没有说,继续扛着枪前进。但是就在他即将离开溪水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压下枪口,对准不远处的一个荆棘林开了一枪,结果荆棘林中嘎呀的一声,扑楞扑楞的飞出一只野山鸡,一头冲入了溪水中,溅起许多的水花,溪水中也流淌了一些鲜血。
战士们再次被惊动,纷纷摘下枪来,对准了那片毫不起眼的荆棘林,他们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杨夙枫,不知道他一枪打中那个野山鸡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夙枫不动声色地收起枪口,指着荆棘林说道:“他就在那里,但是现在走了。”
桑格狐疑的看着还在摇摆的荆棘林,带领几个战士上去搜索,果然看到荆棘林中有一小滩的血迹,再回头看那只野山鸡,它似乎在溪水中流尽了鲜血,奄奄一息的歪躺在溪水中,随波逐流,他不禁有些怀疑,这摊血迹难道是野山鸡的血迹?
杨夙枫似乎看得出了他内心的疑问,淡淡的说道:“野山鸡上面的伤痕乃是刀伤,地上乃是人血。”
桑格立刻带人将那只倒霉的野山鸡抓起来,仔细一检查,果然,野山鸡的腹部的确被划了一刀,刀口非常的锋利,但是恰到好处,虽然野山鸡有血流出,暂时却不会断气。对照了一下荆棘林中的鲜血,果然颜色有所不同,浓度也不一样。
杨夙枫声音有点低沉的说道:“我打中了他,但是它的反应实在很快,放出了掩饰用的野山鸡之后,立刻逃遁了,我也不确定击中了他身上的哪个部位。”
“好高明的金蝉脱壳之计。”桑格缓缓地说道。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字形,显然相当的担忧,对方居然有如此高明的人,如果是敌人的话还真是不好对付,而如果对方不止一个人的话,那就更危险了。他要是去通风报信的话,蓝羽军这趟秘密行动就等于曝光了。
杨夙枫若有所思地将米奇尔步枪还给警衞员,擦了擦手上的汗迹,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四周荒凉的山地,低沉的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他应该是盎格斯人。”
桑格的嘴巴微微的张开,慢慢的显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随即又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最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不是惊讶于杨夙枫的判断,而是因为“盎格斯”三个字。
盎格斯人的历史乃是一部罄竹难书的血泪史,这部历史的第一页,就是由埃德斯特罗姆开始书写的。如果说埃德斯特罗姆生活在塔林王国的天堂里,那么盎格斯人生活的地方则是地狱。而在埃德斯特罗姆出现之前,盎格斯人也同样生活在天堂里。
杨夙枫默默地站在那里发呆了一会,看着南边的蔚蓝天空和云彩出神,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晚上会有人来找我们,你去接接他吧,但愿……”
但愿什么,他没有说。
桑格点点头,如果对方真的是盎格斯人的话,好戏现在才开始。悲惨的故事中总会有悲惨地主角,也许今天晚上,倾听盎格斯人的悲惨故事乃是主要的节目。
当天晚上,夜色深沉,天空中繁星点点,蓝羽军的营地一片肃静,只有游动哨若隐若现的身影。果然,到后半夜,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蓝羽军的营地周围,默默地注视着蓝羽军的哨兵。在蓝羽军的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身躯显得特别的高大,灯光拖出长长的影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肩头上的白色绷带。
桑格放下望远镜,从了望台裏面走出来,对着如期到来的不速之客深沉的说道:“盎格斯人?”
高大的身躯目光炯炯的盯着蓝羽军地主帐,眼睛里滚动着混浊的目光,恭敬的缓缓地弯了弯腰,用嘶哑犹如钢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盎格斯人毛利伯格前来拜见我神圣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