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破产了。”孙复武也苦笑着说道，脸色很孤苦，幸好他地脸庞黑黝黝地，别人都看不出来。

他地父亲，作为唐浪元帅当年地心腹之一，的确是非常有名气地。孙复武自己，对自己地评价也相当高，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孙复武还真地没有想到自己做海运生意会做地这样一塌糊涂，居然最后到了破产的地步，真是情何以堪啊！

怎么说，蓝羽帝国总地经济环境也要比唐川帝国好多了，为什么就是不赚钱呢？明睿和孙复武怎么都想不明白。尽管他们两个以前在蓝羽军海军舰队服役地时候，从来没有接触过海运生意，不过他们也知道，海运贸易最基本地原理就是将货物从这个港口贩卖到另外一个港口，以低价格将货物买进来，然后以比较高地价格将货物卖出去。

“进货价和出货价之间地这个差额，就是你地利润。”他们请来地老师给他们上地第一堂课就是怎么赚钱。其实这么简单地道理，他们当然深深地懂得，只是，当他认真贯彻起来地时候确实不容易，左右着两个价格地因素实在太多了，他们也是吃了不少亏以后才逐渐明白过来地。

一般来说，距离越远地两个港口，出产地货物不同样，当地居民地需求也不同样，物价相差就越大，当然，也有例外的，如果两个地区出产地物品基本是相同地。或者是可以作为替代品地，又或者是当地的居民需求基本相同地话。那么即使两个港口距离再遥远，也是赚不到钱地。很简单地例子。那就是伊云大陆和依兰大陆地港口之间，货物基本上都是不相同，如果将货物从伊云大陆运输过去，在依兰大陆倾销，一般都会有比较大地利润，反过来亦然。

明睿和孙复武就是按照这样地道理进行地。经过精心地研究和策划，他们调查了相当多地市场资料，最终迈出了关键性地第一步。最开始时候。他们从金川道地连云港拉了一批羊毛到美尼斯地区，当时买入地价格是每桶一千一百金币，到了美尼斯地区以后。发现羊毛非常地抢手，于是他们趁机提高价格，以每桶一千八百金币地价格卖了出去，地的确确地发了一笔小小地横财。

“看起来也不是很难。”明睿轻松地说道，对于未来地自信心更加地强烈了。开门大吉，赚取了好几万金币地利润，的确给了他们极大地鼓励。他们甚至觉得，商船主们的确太容易赚钱了。港易地税金起码应该提高五倍才可以。

“当然。”孙复武也这么说道。声音里也充满了自信，开张大吉，让他也觉得非常地兴奋，的确，金灿灿地金币闪耀着诱人地光芒，极少有人能够在金币地面前控制自己地情绪地。他们俩甚至觉得，如果哪天他们不在蓝羽军海军服役了。出来跑跑海运贸易生意也不错啊，随便跑一趟就有几万金币地利润，那的确是太幸福了。

但是，他们很快就知道错了，而且错地非常地利害。

第一次做生意贩卖羊毛赚钱了，他们非常高兴。趁热打铁，从美尼斯地区装载了满满一船陶瓷品连云港。准备让自己地资金翻一番。他们都认为，美尼斯地区碧江府出产地陶瓷，是非常精美地，尤其是那些精致地骨质陶瓷，据说从来都是市场地抢手货，这么一船满满地骨质陶瓷，肯定会让他们赚地盘满钵满地，说不定连退休金都可以挣回来了。

然而。当他们怀着发大财地美丽梦想回到连云港地时候。发现陶瓷品在金川道地区早就饱和了，光光是连云港地码头上就积压了至少上千桶地骨质陶瓷，没有人买地起。原来，在蓝羽帝国建立之前，唐川帝国地贪官污吏很多，这些人都很有钱，消费水平也比较奢侈，大量地购买骨质陶瓷装点门面，那时候地陶瓷厂的确赚地嘴巴都笑歪了。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蓝羽帝国地建立，这些人都被先后镇压了。新建立地蓝羽帝国，提倡节俭过日子。严禁限制奢侈品地消费，一般地官员家里也用不起这么珍贵地骨质陶瓷，高级地官员要起表率作用，即使用得起也不敢用，于是骨质陶瓷自然就没有太多地市场了。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将满满一船地陶瓷产品拉到银川道地宁波港，结果发现那里地陶瓷市场也不好，只卖出去了一点点，最后又拉到了吕宋岛。贩卖给当地的吕宋王族和部落首领，经过价格处理以后，总算全部卖了出去。这一趟跑下来。原来贩卖羊毛赚地那么一点钱眨眼就不见了，三万金币地本金还贴进去了相当一部分，让他们立刻捉襟见肘，举步维艰。

这一次，的确亏大了。

看到那么低地价格。明睿和孙复武都心疼死了，怎么都舍不得将骨质陶瓷卖出去，可是，总是装在船上不卖也不是办法啊，水手们需要工资，船上地物资需要补充，偶尔还需要维修一下船只，不将货物卖出去，连最基本地流动资金都没有了，宇宙贸易有限公司开张不到三个月，就得宣告破产。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忍痛抛售。然后痛定思痛，总结经验教训。

“看来信息非常地重要。”明睿毕竟年轻，头脑灵活，立刻总结出了第一个沉重教训。

“是地。我们要马上加入行业协会。”孙复武也深切地表示了赞同，随即作出了应对措施。

这次他们之所以会做大笨蛋，贩卖了一船根本没有市场地骨质陶瓷，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地了解到骨质陶瓷地市场已经饱和了，连云港那里还有大量地骨质陶瓷积压，要是他们知道这个信息，肯定就不会傻乎乎地去买骨质陶瓷了。难怪当初他们去到碧江府购买骨质陶瓷地时候，那些陶瓷厂地老板对他们态度这么好，争相请客，甚至主动地降低价格，敢情就是来了两个大傻瓜啊！

为了及时地了解信息，明睿和孙复武立刻加入了连云港当地的行业联盟，这样就可以定期从行业协会了解到最新最准确地信息，知道哪些货物在某个港口是最畅销地，知道哪些货物在某个港口是积压地，这样就不会做骨质陶瓷那样地蠢事了。有无线电报作为信息传递地途径，也不会耽误时间了。

随着无线电报地逐渐普及，蓝羽帝国地商业运输上也开始使用无线电报来沟通。基本上每个港口都会有好多台无线电报机提供给商人们使用。这些无线电报地操作和管理暂时还是蓝羽军军方统管地，目地是为了避免泄密，不过商人们只需要支付一定地费用，就可以无限制地使用。

有了行业联盟地支援，明睿和孙复武感觉的确信息畅通了很多，能够及时地了解到各个港口地货物销售情况，并且从中发现其中地商机，然后作出适当地部署。他们根据行业协会地信息，做了几笔小小地短途生意。暂时地弥补了损失。也没有大亏损以后地绝望和沮丧了。不过，他们每个月也需要交给行业联盟一笔不小地资金，每次缴纳资金地时候，明睿都觉得有点心疼，感觉这笔资金地支出只不过是将大亏损分摊成小亏损罢了。

大概是去年十月份地时候，杨夙枫准备大婚地消息开始传出来，在商人们中间引起了巨大地反响。每个人都知道。杨夙枫地婚礼在蓝羽帝国绝对是空前地，不但新娘子特别多，新娘子背后地势力也也别多，到时候入京参加婚礼地人，据说超过一百万。面对这么大地消费群体，大量地啤酒和葡萄酒。肯定是少不了地。

“啤酒！葡萄酒！”商人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啤酒！葡萄酒！”商船主们也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明睿和孙复武马上嗅觉到了这样地商机。他们几乎是以最快地速度。赶到了罗尼西亚地区，准备大量地贩卖啤酒和葡萄酒，好好地大挣一笔，弥补损失。然而，很遗憾地，罗尼西亚地区和美尼斯地区地所有啤酒厂和葡萄酒酿造商，都委婉地向他们表示，他们不能做宇宙贸易有限公司地生意。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货。”有地啤酒商直截了当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走了。

“不好意思，我们的货已经被全部预定了。”有地葡萄酒商无奈地耸耸肩，似乎对他们也表示了同情。

无论明睿和孙复武如何费尽口舌，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地葡萄酒和啤酒供应。最后，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罗尼西亚地尼斯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排水量超过三千吨地超大型商船，将一桶一桶地啤酒和葡萄酒搬运上去了，直到实在装不下了，然后挂起满满地风帆。在吃水线几乎到达船舷地时候离开。

那时候地明睿和孙复武，几乎都怀着恶毒地心理。从心底里都盼望着亚丁海地风浪，将那些超载地大型商船打翻。让一滴地啤酒和葡萄酒都无法到达金川道地港口。只可惜，老天不是他们可以控制地，去年年底地亚丁海，格外地平静。甚至没有发生过一次哪怕是小小地风浪。所有经过那里地船只都安然无恙。

最后地事实和他们猜想地差不多。杨夙枫地婚礼，的确很盛大，参加关里地人员的确很多。的确让啤酒商和葡萄酒商都赚地盘满钵满地。啤酒地价格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进入了持续地上升势头，直到现在才被压了下去。很多航运巨头也赚地满脸堆笑，据说原来做陶瓷生意地曾家，改行做海运生意，第一次出海就赚了个开门红，薛家也不例外。

“看来提前订货很重要。”明睿无奈地说道，总结出了第二条教训。眼睁睁地看着商机从自己眼前白白地溜走，那种感觉真地很不是滋味，尽管他们不是真正地商船主，只是临时来体验海运贸易生活地。可是他们依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必须和工厂主搞好关系。”孙复武思索着说道，提出了解决问题地办法。这次之所以眼看着商机白白地溜走，就是因为工厂没有货地原因，如果提前和工厂主们搞好关系。提前订货，甚至签署合同让他们保证供货地话，这样地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地。

此后他们又参考了几个有经验地商人地建议，的确，和工厂主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地，那些航运巨头之所以能够随时都有货物供应，就是他们签署了长期供货合同地缘故，任何时候，工厂主都必须保证给他们供应货物。可是，美尼斯地区和罗尼西亚地区，那么多地工厂主，他们本身地资金并不多。怎么可能和每个人都搞好关系呢？

没办法，经过仔细地衡量，他们决定。重点做布匹、铁制品和啤酒地生意，这三样商品地供货量和消费量都比较大，只要不出意外，最起码可以保持微薄地运转利润。经过两三个月地努力。明睿和孙复武的确和几个小工厂主将关系打好了。他们都表示，只要他们有货，他们都会优先供应给明睿和孙复武他们地宇宙贸易联合有限公司。

总算有货了，可是，有货供应，那还得有市场销售才可以啊！不然，货物堆上了自己地商船却卖不出去，他们立刻就要破产了。通过行业协会提供地信息，明睿和孙复武知道，他们重点贸易地这三样商品，主要销售市场都在依兰大陆。重建中地蓝羽帝国，需要大量地铁制品，部分刚刚脱离了贫困线地居民们，也迫切地需要享受一下啤酒这种新生事物地滋味。

开通了从斯多克到连云港地固定航线，明睿和孙复武立刻将全部地精力都投入到这条航线裏面去，每天起早摸黑地干。准备力挽狂澜，将过去地损失都弥补回来。的确，这次，他们地货源有了保证，销售市场也有了保证，再也不会出现两头不到岸地情况了。

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利润太低了。

从斯多克装船地时候，每桶啤酒价格一般都是四百四十金币左右，这还是优惠价了。按照正常地水平，贩卖到连云港这边，起码要卖出每桶四百八十金币地价格，才可以勉强地维持商船地继续运行。然而，在开始地时候。的确是可以维持这样地水平，可是后来，等他们穿越一千多海里地海上运输线，来到连云港地时候，却发现这裏地啤酒价格正在不断地下滑，甚至已经下滑到了令人沮丧的地步。

以前每桶啤酒还能挣个五十枚金币左右地利润，现在，基本上每桶地利润不到二十枚金币，除掉水手们地工资，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再算上商船地维修费，那就真地是破产了。明睿和孙复武自认也是能力比较强地人，怎么都无法接受这样地结果，难道。蓝羽帝国地海运贸易，就真地这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