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了我的月银100两,还有那份生死契约,我自然是关心你的。”花无多无奈的回答。
沉默片刻,公子翌忽道:“回去我给你上药吧,你受伤不轻。”
“不必。”
又沉默片刻,公子翌又道:“你的银针从那里射出来的?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
“你这是暗器还是武器?”
“都是。”
“花骨朵,你到底是谁?”
“花骨朵好像不是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花骨朵是谁。”花无多淡淡回答。
公子翌闻言,蓦地哈哈大笑道:“花骨朵,你聪明到可恨。”
花无多眸中闪过笑意。
※※※
刚到书院不久,小喜也跟了上来,三人未惊动他人,与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回了屋。
花无多回屋调息,她受伤并不严重,休息个两三日即可。公子翌说得对,她的确缺少临战经验,当时黑衣人在手掌上注入了凌厉的真气,她明知道却因一时着急没运好内力去抵抗那一掌,才吐了一口血。
※※※
夜半,她调息完毕之后,看到对面床上的公子翌已经睡着了,见他睡得极为香甜,也不知在做什么好梦。公子翌似乎一点也不为今日突然遇袭而烦恼,即便是方才命悬一线之际也丝毫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
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方才运功调息之时,她感受到了他的凝视,今天他突然问她是谁,不知,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转念又一想,不管那么多了,她的目的是银子。只要赚够了银子她就可以四处逍遥去了。
仔细想想,今天之所以这么拼命,是因为这可是她平生第一份工作,也是她平生第一次凭自己本事赚钱。想想,还真是兴奋啊!将来回家去可要和姐姐炫耀炫耀!
她扯下了帷幔,脱去了外衫,摸索着去了脸上的面具。
未免被公子翌发现,每天天亮之前,她都会提前醒来再带上面具。
面具带久了总有些伤皮肤,所以,她每晚都要在脸上涂抹一些药泥,药泥颇厚,而且是黑色的,这样一来,不仅能保养皮肤,还能避免晚上被公子翌看到。不仅如此,还有吓人的功效。
有一次她半夜起来上茅房,就惊扰到了公子翌,公子翌翻身醒来,就着月色一看到她那个样子,险些失声大叫,那一声:鬼啊!几乎就在嘴边了,幸好她反应快堵住了他的嘴。
事后她解释道:“这个是保养肌肤的圣药。”公子翌当下轻蔑道:“你保不保养都好不到那里去。”
她知道他半夜被吓到心情不好也不和他多作计较。
在黑暗中摸索着涂上了药泥,明早醒来的时候,这个药泥就干了,很容易剥落下来。
其实,她是很爱美的。若不是这一次生怕被爹抓回去和那个全身是毒的人结婚,以她的性子,到真希望自已用真实的身份和面貌行走江湖,不知道会不会在江湖上引起一场轰动呢?就像姐姐一样,被江湖人誉为叮铃仙子。
姐姐每次行走江湖时,腰间都挂着铃铛,走起路来,甚至与人动武都会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甚是好听。所以,江湖人才给姐姐这么一个称号,后来听说,有许多江湖女侠也学姐姐带铃铛呢,可惜怎会有姐姐那般风情呢?姐姐可是要立志当天下第一美人的,所以她立志要当天下第二,至于齐欣呢……就天下第三吧。
姐姐当初行走江湖时,可是风波不断,后来惹到了杀手组织的“无音”才被爹爹硬招回家中,后来姐姐的真实身份还是被无音查到,险些引得江湖一片腥风血雨,想想,姐姐当年真是酷啊!
可反观她……唉……给一个色坯当保镖,实在是,好窝囊。
所以绝不能被人知道她是谁,绝不,否则就太丢人了。
姐姐行走江湖时,后面跟着一堆名门公子,而自己呢?却反其道而行,跟在一堆公子的后面。
不过,似乎也不算太差,想起了优雅而高贵的公子琪。那个公子琪,相貌真是俊美,只是可惜了,竟然与公子修同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公子修染指……
想着想着,花无多渐渐的睡着了。
※※※
第二日,如常。
上午第一节课是学习琴艺,教习琴艺的是许夫子。
许夫子是个有点仙风道骨的人物,喜欢临崖教习。
此刻山风呼啸吹过,许夫子盘膝坐在山崖边一块延伸出去的岩石上,神情飘忽,长袍被风吹得呼呼飘动,他闭上双眼,感受山风迎面吹来,手指一动,极有兴致的先自弹奏了一曲他最近的新作。
曲谱已经发至每个人的手中,花无多瞥向一旁公子翌,见他看得极为入神。再看公子琪,一边看曲谱,一边手指已经轻轻抚摸在了琴弦上。而她,看了一眼曲谱,轻轻叹了口气,很抱歉,看不懂。
这时,许夫子眼睛忽然一抬,像一只箭一样射向了花无多,问道:“无多,你为何叹气?”
花无多有点心虚,忙自起身,恭敬答道:“回夫子,无多听了夫子的曲子,下意识的就叹了口气。”
“哦?说说,你听出了什么?”夫子极有兴致的问道。
花无多颇为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道:“夫子,真的要无多说吗?”
“你说,一定要说出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夫子鼓励道。
花无多只有硬着头皮,小小声的说道:“我……我听了夫子的曲子,那个……那个有点……想跳崖。”
众人闻声大笑。尤其公子翌笑得极为夸张,整个身体都栽歪了过去。
夫子听后面色大变,神情极为激动的站了起来,双脚就踏在悬崖边,只要后退一小步,就掉下悬崖去了。
花无多十分担心的盯着夫子的脚,刚要大喊一声:夫子我错了,你不要想不开啊!就听夫子极为激动的说道:“无多,你可愿当夫子的入室弟子?”
啥?
花无多有一刻没反应过来,底下众位弟子也没反应过来。就听夫子捋着胡须道:“这首曲子,名为临渊。”
众人恍然大悟,都极为羡慕和佩服的看着花无多。
花无多神情尴尬,当下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只得小小声的说道:“夫子,那个,我其实不懂音律的……”
话音刚落,许夫子已脚步踉跄的向她扑了过来,扣住她的双肩,更加激动的说道:“没学过音律竟能这么轻易听出老夫曲子的意境,果然是天赋啊!”
啊?!
花无多颇为无奈的垂下头去,正看见一旁已经快笑得有些背过气去的公子翌,不得已小小声道:“夫子厚爱,学生自当遵从。”
夫子当即大笑道:“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许云天唯一的入室弟子了,哈哈!”
许夫子仰天长笑,花无多却想长歌当哭,竟然还是唯一的啊,夫子你为啥不早说啊!我这不是害了你吗?!
这时,夫子一脚踢向了公子翌,呵斥道:“笑什么笑,你这个不长进的!”。
公子翌当下抱着小腿哀号不已。
一旁的公子琪看着花无多哭笑不得的神色,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其他学子还奇怪的看着公子翌,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得那么离谱,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