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翻开花无多掌心仔细探看了一番,突然一拂袖,手指恰掠过花无多的嘴角并有意地划了一下,事发突然花无多没能躲开,不禁有些懊恼,而后只见公子琪竟将指尖放在鼻端细细闻了起来,此举令花无多尴尬无比,正在有些别扭,就听公子琪道:“你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中了无法逍遥之毒,幸好是唐夜为你医治,又给你吃了雪域天丹为你续接筋脉。你怎么混到这种地步?”
“雪域天丹是什么?”花无多想到了这两日唐夜给她吃的药丸,难道就是什么雪域天丹?转眼间便将公子琪方才唐突的举止抛诸脑后了。公子翌不屑一哼,反而惹来她莫名其妙地一瞥,公子翌对她的缺根筋虽已习惯了,却仍觉得十分不屑,暗道,被人占便宜也不在乎,果然是个傻帽。
“雪域天丹是一种疗伤的圣药,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此药是用天山顶百年才开一次花的雪莲为主药及其他数种罕见的珍贵药材为辅药共同提炼而成,据我所知,此药炼制极为复杂,一朵雪莲花也只能炼制一颗药,此药极为珍贵不仅可医治内伤还能提升功力,此药入口略有清香,香味极淡却经久不衰,此药服下后会经腹内逐渐融入血液,若服用七颗以上就算病者被震碎心脉也可渐渐续接,是治疗内伤的圣药。不过,虽然只是七颗,因配此药的药材极为难得,便是一颗也是罕见的。你此番倒算是因祸得福,伤好后,修为也必然大进,你吃了几颗?”公子琪问道。
花无多伸出三根手指,比道:“三颗。”其实花无多不只吃了三颗,只是前两颗花无多是在昏迷之际吃下的,所以没什么印象。
“看来这唐夜对你还是极好的,你的毒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一旁的公子翌状似不经意地接口道。
公子琪也对花无多道:“你的毒的确解得差不多了,只留少许余毒在体内已无大碍,只不过,你所受内伤极重,唐夜给你用了这等疗伤圣药才将你几乎断了的筋脉续好,你是怎么受的伤?”
那晚的情形花无多记得清楚,但她也记得唐夜对她的警告,当下挠了挠头道:“就是一群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打了起来,我和一个黑衣人对了一掌,我以为是他飞出去,没想到是我,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花无多虽说的简单,但此中凶险公子翌和公子琪又怎会听不出来,花无多的武功不弱,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便是他们二人真与花无多打起来也丝毫讨不到便宜。只一掌,就被打成重伤,可见拦住他们去路的人很不一般。知道若花无多有意隐瞒,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公子翌便将话题扯了开去,道:“你怎么也跑来洛阳了?”
花无多道:“我反正没处去啊,和你们分开后,听说方、李两家有大喜事,就想来看看热闹,这不就来了。”
“你怎么成了唐夜的丫鬟?”公子琪问道,还细心的为花无多斟了杯香茗。
花无多喝了一口茶道:“我在半路遇到唐夜使毒杀人,不小心也中了他的毒,为了解药只得委曲求全,他要我干吗我就干吗,但求不死。”
“然后你二人就日久生情了!”公子翌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花无多很不客气的将嘴裏的茶向他喷了出去。
公子翌躲的十分狼狈,身子栽歪着险些掉下凳子,免不了沾了些茶渍。
公子琪见状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花无多用衣袖擦了下嘴角也笑了起来。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往昔,莫名的亲切而亲近。
三人又东拉西扯说了些话,花无多临出门前,公子翌、公子琪送她到了大门口,公子翌淡淡道:“我们后日就要离开洛阳,这次你若还没去处就和我们一起走吧,别总一个人到处流浪了。”
公子琪站在旁边,淡笑着。
花无多目光流转,明眸中流动着掩饰不住的光亮,神情却淡淡,道:“我考虑考虑。”
闻言,公子翌嘴角轻轻扬了起来,突见花无多骤然近身向他做了个极大的鬼脸,公子翌气息一滞,一瞬间似感受到了她鼻端呼出的气息,令他心神一荡,待反应过来却见她已大笑离去,便听身旁公子琪揶揄道:“傻帽。”想到自己方才还说花无多是缺心眼的傻帽,现下被公子琪还给了自己,公子翌有些哭笑不得,可转身之际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轻轻扬起了嘴角,公子琪瞥了他一眼,将一切看着眼里。
二人刚折返回院子,院内已多出两人,二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院门口将院门关了起来,显然武功极高。
公子翌一挥袖,那二人便又隐在暗处消失了。
公子琪对公子翌道:“为什么想要留她在身边?她毕竟身份不明。”
公子翌一笑道:“我不介意她身份不明。”
闻言,公子琪不置可否。
公子翌敛起了笑意,淡淡道:“她毕竟是个女子,孤身在外流浪极为凶险,这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会易容术对我们也大有助益,让他在其他人身边不如将她留在我们身边。”
公子琪笑了笑,道:“以前是她保护你,而今,你又想保护她。”
闻言,公子翌淡淡一笑,却不辩驳。
公子琪道:“无多本性纯真,为人重情重义,又机警多变,留她在身边不是坏事,或许对我们也有助益。只是她与唐夜的关系扑朔迷离,身份也不明,我们还是先弄清楚这些为好。”
公子翌忽道:“琪,这些日子难道你不想念无多么?”
公子琪闻言一怔,他明白公子翌的意思,却沉默不语。
公子翌从容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思念她在我们身边的日子,虽然她是女人,但我却将她视为同窗手足,无论她是谁,我相信她。”
望着公子翌,公子琪直到此时方才明白为什么公子翌最初会选择来历不明的花无多当自己的近身保镖,当初在京城公开选保镖之举不过是他们招揽人才掩人耳目的一个方法。花无多的出现存属一个意外。
当时,他们刚自西京侯的封地京兆郡来到京城,京城之地卧虎藏龙,他们便借招保镖之名有意结识和笼络一些武林高手,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花无多武功的确高,但公子琪亦未料到公子翌会真将这个陌生女子留在近身当了保镖,他也曾问过公子翌缘何如此决定,公子翌当时只戏说他有一种感觉,若将她留在身边日子会过得很有意思。
他曾担心花无多来历不明会对公子翌不利,公子翌却拿了花无多与他所签的保镖生死契对他说:“你看看,她签的生死契。”公子琪拿过来一看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一式两份她全按了手印却没拿走自己那份,双方契约全在公子翌一人手里,也就是说,花无多签下契约就以为完事了,根本不知道要拿走自己那份小心保留,她办事如此大意,若说接近公子翌有不良企图,这样一个笨蛋,实在有些牵强。不仅如此,公子翌还指着契约下方一大片空白对他道:“我想填什么就能填什么。”如此说来,花无多竟是签下了卖身契。公子琪见契约如此也不禁莞尔。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花无多的确很有意思,也令他渐渐卸下心防接受了她的存在,尤其在她只身解救南书书院的众人,为保公子翌不惜身陷险境之后,公子琪便真心将她视为同窗手足了。可直至今天公子琪方才恍然,公子翌很早以前便已毫无条件地相信了花无多,公子翌的这份情并不单纯,他看出了一二,却并不点破。
只是……公子琪微微蹙眉,那毕竟是当初的花无多,如今的花无多,与宋子星、唐夜甚至刘修都有牵扯,尤其唐夜会给她吃那么珍贵的药,那种药他也只是听父王提及过,自己并不十分熟悉,总觉得什么地方透着诡异,可一时却也想不通透……他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见公子翌神色却不再多言,忽而想到一事,不禁不怀好意地笑道:“若无多知道你和修前些时日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不知会是什么反应?我倒有些期待了。”
闻言,公子翌露出尴尬神色,隐隐还有些复杂难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