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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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威宁侯府飞檐沉凝,气象威严,廊下花木森森。

阳光照着院落深处的威宁侯书房,映得花窗栅影玲珑,屋内的气氛犹如凝冰。

薄景焕负手立在窗前,脸被栅影分成了数块,阴鸷非常。

何安等了许久未闻一语,屏息静气的跪着。

薄景焕终于开口,“你何时知道此事?”

何安眼观鼻,鼻观心,恭顺道,“先前侯爷吩咐探查关于郡主的事,属下在琅琊留了人,侯爷离开琅琊不久就发现了异常,不过苏璇行事隐秘,探察极难,此事关乎重大,属下也不敢随意上禀,昨日得了消息确凿无疑,才敢对侯爷呈报。”

薄景焕的指掌紧握,仿佛看见苏璇在骗哄着郡主恣意轻薄,得意的嘲笑自己的愚蠢,被骗与被辱的恼恨宛如阴火,燃着了五脏六腑,烤得他恨毒欲狂,恨不能将苏璇千刀万剐,“我将之视为兄弟,他却——”

薄景焕的声音低嘶,嘎然而止,半晌后冰冷如铁,“明日起程去琅琊,吩咐管事在府内立即置办成婚所用的物件,但凡所需不拘成色,一概先买回来,尽快筹备齐整,否则重惩不贷!”

这是要赶在热孝内迎娶了,何安应下来,又道,“侯爷既然下令置办,纵然仓促也有办法,只是苏璇武功超凡,一旦从中作梗——”

薄景焕的齿间咯嘣一响,腮骨棱起,他本想立即致书正阳宫的北辰真人,斥其纵徒猥行,诱骗王侯之女,但这样一来消息散出,影响郡主声名,最终损及的还是琅琊王府与威宁侯府,越想越恨怒至极,道,“如何能将此人除去。”

何安等的就是这一句,“此人剑法非凡,少有能敌,又欺世盗名,世人多受蒙敝,连圣上也青眼有加,正面除去极难。”

薄景焕固然能告到御前,然而追魂琴一事在前,天子对苏璇印象极佳,就算如今失德,应德帝极可能视作英雄美人的谑谈,稍斥几句一笑了之,根本不会重惩。

他心火更盛,声音厉起来,“要是无法可想,要你等何用!”

何安不惊不惧的一叩首,“侯爷息怒,正面的格杀确实不易,不过近期有一帮江湖人被苏璇逼得走投无路,欲投在侯爷麾下,如能善加利用,可收牵制之效。”

薄景焕怒极冷笑,“一群乌合之众,既然不敌苏璇,能顶什么用,还妄图得到侯府的庇护。”

何安答的极有技巧,“无主之刀不值一惧,操在侯爷之手则又不同。眼下可以利用他们将苏璇引往别处,避免其侵扰郡主,将来侯府不宜沾手的阴私之事,均可由他们相代,侯爷也能更为便宜。”

这几句说进薄景焕心底,他的火气稍减了两分,“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何安明白事情妥了八成,道,“这些是朝暮阁的人,偶然得罪了苏璇,被他策动多个门派围剿,处境艰难,所以托人递话,想投在侯爷门下。只要侯爷不畏苏璇,就是他们的主子,几个领头的一直在府外候着,盼侯爷点头宣见。”

薄景焕听过一些江湖事,清楚朝暮阁并非善类,不过他身为王侯,从不将这些鼠辈放在眼中,况且又是用来对付苏璇,盛怒之下也未多想,当即点了头。

四个人一字而跪。

一个矮子当先开口,“参见侯爷,草民司空尧,擅打穴术,苏璇欲独霸武林,欺人太甚,只盼侯爷大发慈心收容,愿当牛做马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