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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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门深闭,地上躺着一名五诏堂的堂主,他被柳哲暗里擒来,给分筋错骨手弄得死去活来,汗流遍体,终于道出了所知的一切内情。

众多帮派的掌门怒极亦愕极,任是谁一心探宝而来,却发觉居然落入了一个阴毒可怕的陷阱,脸色都不会太好看。

五诏堂的招供与叶庭所料分毫不差,的确将人诱入了一方绝谷,之后便由血翼神教施为,至于绝谷中的境况,是否还有挽救的余地,通通一概不知。

场面沉寂良久,澄心大师出言,“老衲与真人邀各位掌门前来,想就此事商议一番,失陷的千余人当如何解救,血翼神教又该如何应对。”

一时人人沉思,俱是默然。

人,道义上不能不救,然而也确实不易救。

尸傀之诡异,虽未亲见,听描述已令人心惊,谁知血翼神教在绝谷里布了什么埋伏,按拷问出的讯息,通往绝谷的路狭窄蜿长,行去就要两三日,浩浩前往极易为敌所乘。

凝滞良久,四象阁的掌门姚宗敬开了口,“多位同道受陷,我等尚有三千之众,弃之不理岂能说得过去。”

惊神山庄的庄主沈约道,“血翼神教手段阴毒,万一绝谷里已然无望,我们盲目而去,反成了送肉入锅,自蹈虎口,白将大伙都折进去,不如离了险地再从长计议。”

整个西南全是险地,沈约显然想直接撤出,昆仑派的掌门严陵不忿道,“难道就平白被血翼神教坑一场?等回了中原,别派的弟子追问自家掌门怎么没了,当时各派做了什么,沈庄主要如何回答?”

峨眉派的掌门冼秋水是位女冠,接话道,“严掌门说得有理,要不是金虚真人与澄心大师窥破阴谋,我等同样陷身其中,怎能坐视不理。”

半月轩的掌门徐谓在一旁圆场:“严掌门休要激动,救自然是要救,只是当有万全之策,必须设法弄清谷内的情势,不宜妄动。”

几个大派争执不下,场面陷入了胶着。

一名雪山派留守的青年弟子上前,郑重道,“禀各位掌门,在下雪山派弟子韩振,精于潜藏之术,而今掌门陷于绝谷,在下情愿冒死一探,将讯息回传。”

场中各派均望着这名弟子,徐谓叹道,“难得你如此义勇,然而谷中凶险难测,血翼神教埋伏重重,恐怕全身而退都是奢望,何谈传出消息。”

这也是实情,崆峒派是携了信鸽进去的,如今似石沉大海。

韩振取出一对青郁的古钱,钱身篆纹繁复,大小如龙眼,示与众掌门道,“弟子有一家族秘传的青蚨双钱,哪怕相隔千里,一方振响,另一方定有所验。”

青蚨本是一种虫,传说母子之间互有感应,以青蚨母子之血各涂钱币,铜钱遂自动飞来。此时听韩振一说,众人无不称奇。

韩振取出一枚古钱让人持去屋外,另一枚悬于指间,未经任何碰触,青蚨钱蓦然振响,宛如有人相击,韩振道,“弟子愿持之以往,如师尊可救,弟子将击币三下,如谷中人已无救,弟子会折币以示,各位掌门自有决断。”

众多掌门低议起来,叶庭沉声道,“你可知此去十九难回,几乎是必死之行。”

韩振沉膝而跪,神情坚毅,“弟子自幼蒙师尊收容教导,厚恩重德,无以还报,如今师尊与多位同门陷于绝境,弟子岂能坐视,甘愿舍命相赴,若是能得万一的机会,也算不枉此身。”

韩振能留下来代师行事,统领其他弟子,必是门中菁英,他明知此去无回,依然慷慨决绝,勇气非常,闻者无不动容。

叶庭不知想到什么,胸中一阵潮热,上前扶起他,“有你这样的弟子是门派大幸,也是中原武林之幸,你且放心,只要青蚨示音,正阳宫必去救援。”

正阳宫已然应承,别派掌门也不好再争,纷纷随之而诺。

韩振求的正是这一言,他再拜谢过,留下一枚青蚨古钱,押着五诏堂的堂主,带着三名师弟动身启行。

两日后,悬在室中的青蚨古钱无风自动,当着数派掌门的面生生断为两截。

青色的币身仿佛被无形之物所染,透出了猩烈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