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谁曰相思(中)(1 / 2)

江山为聘 行烟烟 1180 字 3个月前

黑暗中,她的心口阵阵发疼。

只觉这一切都像梦,可梦却不会这么疼。

倚着帐柱一角想了许久,都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大平京畿禁军能够长驱直入此地不可谓不神,而他竟然能在数路州县千山万水道上将她堵截住,更是匪夷所思。

她是叛臣,是反臣,是奸臣。

他看她的眼神不可谓不冷,话语亦是令她股粟,可他见她却未立诛,待她亦不像罪臣,还将她一路劫来此处,这又是为了什么?

良久,她才闭眼一叹。

眼下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横竖她的名声已成这样,她与他之间更是隔了家园天下血海深仇,她与他怎会还有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相守相爱?

岳临夕被人驰押入营时,夜已全黑。

他被人五花大绑,从马上直接拖入中军大帐内,然后被推倒在地。

帐内的光线昏黄却刺眼,空气中飘着一股浓墨混合血腥的味道,有男子不愠不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松绑。”

立马有人给他解开了身上的麻绳,又一把将他拽起身来,逼他直视前方。

帅案前的男子已卸甲胄,可是眉目沉暗,脸色刚毅,即便只是端生在那里,亦有令人不可逼视的天子气势。

岳临夕口中的东西被人取了出来,顿时连咳了数声,重重一喘气。有人又在他身旁的小马扎上放了纸和笔墨,然后便都退出帐外。

英寡的声音依旧不愠不火:“岳临夕?”

岳临夕小惊了下,没料到连自己的名字也知道。

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纸墨,又道:“今夜叫你来,是要你给舒州写封信,说你与她一路顺遂,五日后便可至舒州城下。”

岳临夕冷面视上,纹丝不动。

“倒有些风骨。”英寡面无恼色,目光渐凉,“朕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怕死,所以不会以死相胁。可你若是执意不写,朕便杀了她。”

岳临夕浑身一凛。

他也不多言,只静坐在等。

帐中浮光窜光,一粒粒清晰入目,如同这世间人命一样飘忽不定。

岳临夕微微咬牙,道:“她今日使我近千人马命丧黄泉,我又岂会在乎她是死是活?”

“你是不该在乎她的生死。”英寡轻一挑眉,眼神转而犀利,“可你该在乎中宛皇嗣是死是活。”

岳临夕脸色大变,“你……”

是没料到,他竟然会一清二楚,且句句戳中要害之处。

他脸色忽地一沉,声音转寒:“写!”

岳临夕仍旧是不从,眼中满满都是怨愤,“她虽为中宛皇嗣,可今日在山头却骗我瞒我,枉我多日来尊她助她、唯她是从,可却是入了她的套儿!她心既不在复国,我纵是保住她的命,又有何用?!”

英寡眼中溢出丝狠,“竟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杀了她。只是她若是死了,谁又知道她是缘何而死?而你近千人马皆被剿灭,唯独你一人自大平禁军中活着逃出,你当舒州城中都是傻子不成?!朕虽不杀你,但自会有人去要你的命。”

岳临夕闻之股粟,喘息微微急了起来,“你究竟想要如何?”

他峻眉微舒,“朕想让她继续做这中宛皇嗣,也想让你岳临夕得尝所报,更想让舒州城中不起疑心。而你既然奉命接她去舒州,那么只有她活着,你才能活着。”

岳临夕脸色发白,僵站了一阵儿,才缓缓俯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