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纵马扬疆北(中)(1 / 2)

江山为聘 行烟烟 1419 字 3个月前

舒州城既降,城里城外换防的事儿自然少不得一阵忙,皇上御驾负伤,麾下禁军人马便也扎营暂歇,聊作休整。

天色大亮,外面诸营人马各自操练,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他去见那些遗臣们没叫她跟随,她也就依他之言留在中军帐中,横竖他的手段那么多,她一点都不担心他收服不了那些人。

她去看了一回青云,又去刘德中那边仔细问了问他的伤,待回帐时,见他仍没回来,不由得就动了点心思。

料想他所有的奏折和札子都该在这大帐中,她便开始一处处地找那封他要报往京中二府的册后札子。

清晨柴哨的那一番话一直印在她心头,她总是隐隐担心他为了她而做些不叫她知晓的事儿,但她若直问,他必会瞒她,因而也怨不得她动这歪心思。

怎知她将这大帐中能放东西的地方一处处都翻了个遍,也没见着她想看的那封札子。满头大汗时她微微懊恼,只道他这人实在是手段缜密,连一丝缝隙都不给她留。

无奈之下她只得回案去拟要发往北境军前的封赏御诏。

写着时她又想,狄念此番又受封擢,倘是叫在京中的沈知礼闻得,不知会有多么的高兴。

盼只盼这北面战事快些停止,好让天下有情人都得眷属。

快近午时,营中各处已开始埋锅造饭,她等来等去还不见他回帐,便索性拿了诏谕去找营中的军前驿官。

将要发往北境的诏谕吩咐下去,她撇眼就见案上那一叠叠的信件奏折,心中突然一动,问那驿官道:“皇上报往京中二府的札子近日须得发出,可是知晓?”

驿官老实道:“皇上日前来的时候就吩咐了。”

她见那札子果真在这儿,便微微笑道:“皇上有一事忘记添注,着我来取回重拟,待晚些时候再来给你。”

驿官想了想,不敢不从,遂转身去取了来,恭恭敬敬地呈上来道:“但等皇后拟好后再付小臣。”

她接过来的时候心跳飞快,一出帐便拆开来看,越走越快,待到回帐落帘,便轻轻一叹,点了长烛将那札子一把烧了。

早就知道,她的猜测不会错。

他叫她不必操心,却是叫这朝中天下以为她是奉了他的密诏才做下那种种逆举,一洗她大奸之名,又以他一人刚愎专断之由册她为后,分封这北面诸路与她一人。

她是前朝皇室遗嗣,他非但不杀她,却予她如许封邑,纵是为了万民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可谁又能保证这分封之地不会再起祸乱?他信她未藏祸心,可这朝中百官、诸路重吏又有谁敢信她真心?

倘若此事是他主动册后分封,那便是他专任跋扈、目无朝制、溺于女色而视家国于无物。

他虽情深如许,但她却绝不能容忍他的英明因此事而受到半点沾污。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才回来。

一入帐,就见她锁在内帐中的榻上睡觉,长发柔软缠肩,呼吸浅淡,模样香甜。

他无声而笑,走去裏面俯身亲亲她的脸。

她被扰醒,半响才张开水蒙蒙的眼,一张小脸懒洋洋的样子,两只手一缠就勾上了他的脖子,直往他怀中偎,口中小声道:“一整日都没吃东西罢?”

他摇头,单手勾住她的腰,“没吃。”又问:“你呢?”

她仰起脸望他:“想等你一起吃,谁知从中午一直等到眼下你才回来。”她瘪瘪嘴角,“怎的去了这么久,中间没人知道送些饭食过去么?”

“那些遗臣们甚是顽固。”他道:“同他们议定兵权一事便已将近正午,又一道道发令与北三路各处的寇军兵砦更是费了好些时间。随后又与他们约以文字,你是前朝皇室唯一留存的血脉。”

她轻轻挑眉,没想到他考虑得如此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