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未曾散去,霞光穿透雾霭,在山峰之上,倒是有些飘渺虚幻之觉。
“让他动手吧!”
白发迎风飘动着,银色的面具下看不出悲喜之色,身旁,一名白衣少年脸上满是敬畏之色,躬身往后退了几步,须臾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待一切平静之后,只银面人右手划过,顿时,一阵石屑飞起,等烟尘散去,却见那岩石之上被刻上了“学”、“道”、“理”、“兵”……
细细数下去,竟是当今世上所存在的诸多上古学派。
“诸子百家么?”
低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的狠色,瞬间,那块几丈方圆的巨石爆裂而开,而那银面人则是隐在雾气中,没了踪迹,只留下漫天的尘土飞石。
澜陵城,喊杀声依旧,皇城之中气氛极为压抑,平时走动的太监宫女都没了身影。
“不行,姑姑,逸清绝对是不会去刘风的地方!”
在孙沫飞苏醒之时,仙华公主刚说出口,便被他一口回绝。帝王也有帝王的尊严,哪怕是日薄西山,也不会接受这种侮辱。
“逸清,此刻不是斗气之时,而且,我们只是迁都到泽喻,并不在鹿鸣城中……”
“姑姑,不用多说了,逸清虽然不能振兴大禹江山,但也绝不会做个被天下人耻笑的苟且偷生之辈!”
语中带着决绝,却是让仙华公主毫无办法的干着急,最后只能扭头往外走去。
澜陵城头,沉着脸,看着数里之外,弱水河边的西汉大军,老皇帝孙玉璞只觉得心中满是沉重。
幸好将桥给毁去了,否则,此刻澜陵城怕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大爷,公主找您。”
耳边传来孙哲的声音,使得孙玉璞将视线收了回来,转首望了望满脸汗珠的孙哲,并在他的肩上拍了几拍,这才往着城下走去。
听完仙华公主的来意,孙玉璞却也是沉默了,“眼下,也只能如此,只是怕逸清不依。”
“正是如皇兄所说,所以,才来与皇兄商议该怎么办。”
“逸清是必须得离开,只要他在,大禹便还有希望,若是澜陵城安好,自然还可以回来。八妹,你只管去做准备,然后通知刘风便可。”
孙玉璞所想正是仙华公主所想,只要保住孙沫飞与其的子女,大禹就依然存在,至于是不是后者所心甘情愿的,那就由不得他选择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仙华公主,孙玉璞却是盯着皇城的方向,久久才将视线收回,拾步朝着城头走去。
“玉倌,你是说要将泽喻城让出去?”
张邈很是惊讶,虽然对刘风与仙华公主见面的后果有所准备,但是却没有料到刘风竟然做出这个决定。
“玉倌,你这般做让郦允该如何?他跟着我鹿鸣不就是为了给郦家上位,如今你将泽喻都拱手送人,难保郦允不会立马倒戈西汉。要知道,我们现在可得靠着他手中的几十万的人马。”
很显然,林若弦对刘风的这做法也颇为的不赞同,如此所为,定会让郦允心生不满,至少在目前的状况,是非常不明智之举。
若不是刘风亲口所说,林若弦很难相信一相眼光超群的他会做出这个决定。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将莫寒或者姑苏中让郦允挑上一座,就没有大碍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抉择才对郦家有利。”
话也有道理,张邈等人一时也反驳不了,但依旧有着问题摆在眼前,“即便孙氏迁都泽喻,可是对我们有何好处?这次的谋划岂不是因此白忙了一场,事先的打算都要放弃了?”
“而且那时西汉占领了澜陵城,便会集中兵力来对付北方,鹿鸣又要成为战火燃烧之地。”
不吭声的韩杰内心也是有着疑问,刘风这般做岂不是要将鹿鸣放在火上烤,孙沫飞不死,刘季心中肯定难安,那时,鹿鸣要抵挡的就是超过百万的大军!
韩杰的语中满是担忧,刘风却是摆了摆手,“没有这件事,凭我与刘季之间的仇恨,鹿鸣也是躲不掉这场大战。至于这次筹划,当然不会无功而返。”
“青叔他们已经拿下了镇江城,此刻正从滦河折道而回,应该快要到了。郦允那边,我也派人孙然去通知了,所以,在离去之前,还是要给刘季狠狠的留下一刀!”
怪不得刘风在前两日要调回刘青等人,刘季已经到了澜陵城脚下,那时候,选择放弃凌霜城合围刘季确实是明智的决定。
而且有刘青的十几万大军,配合上郦允与柳勋元手中的三十多万人马,绝对可以与盐城、寒山等数城的西汉兵相抗衡。
东禹皇宫,仙华公主唤住了正要给孙沫飞送药的小全子,将他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屏退下人之后,一抹白色的药粉要她手中洒落,很快溶入到褐色的汤药中。
一炷香时间后,仙华公主端着空碗出来,而她的身后,则是跟着略显疲惫的湘皇后。
“灆湘,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带上庞儿和璐儿来承天殿,记住,一步也不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