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请上座,容我们细细道来。”
罗昭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知道对方属于哪一股势力,也就没那么谨慎和猜疑了。
诸人坚持让罗昭云坐席位主座后,他们才坐下来,箐箐负责给他斟酒,倾月则坐在一位三十来岁,面目英俊男子的身旁。
“好多年没有见到倾月姑娘的身影了,当年听说倾月离开铜雀楼,下落不明,想不到就在春风一笑楼的幕后主事。”罗昭云微笑说道。
倾月梳着堕马髻,身穿金丝牡丹图的石榴裙,身材更加丰腴,打扮似乎也不是少女时候,有妇人的风韵,想必私下已经嫁人了。
“多谢国公惦记,东都建城之后,妾身来到洛阳,就已经从铜雀楼退出了,不过,铜雀楼和春风一笑楼,都和我们江左商盟有关系。”倾月解释道。
陈叔达在这些人中,身份和地位不低,毕竟他是陈后主的弟弟,资历很深,在这些男子中,算是叔叔辈的人物,开口为罗昭云介绍道:“这位是陈深,当年的陈国皇太子。”
罗昭云哦了一声,仔细盯了陈深一眼,据传当年南陈被攻陷,这个少年皇太子,就消失了,一直在江东成长起来,没有被抓来长安。
“这位是陈国永嘉王陈彦,现为襄武令,这是信义王陈祗,现为朝廷通议郎,这是邵陵王陈兢,现为国子监丞……”
几人再次向罗昭云拱手施礼,罗昭云微微点头道:“原来都是陈国皇族后裔,失敬了。”不过他言语中,并没有多吃惊和尊重,因为前朝的皇族,已经不再尊贵,二十年前成为阶下囚,现在地位也不高,跟他当朝国公相比,自然份量差的太多。
陈叔达继续道:“佑国公,此时天下近乎大乱,各地烽烟,地方郡守、鹰击郎将都在忙于镇压叛乱,隋国局势不容乐乎,想必国公也知晓,很有可能,这江山要进行再次的大洗牌,我们陈族相与罗家合作,不知道国公有没有兴趣?”
“找罗家合作?什么意思,我罗家只是朝廷的一族臣子,实在没有什么可跟陈族合作的地方。”罗昭云不为所动。
陈叔达轻笑道:“我陈族虽然没落,但是在江左一带,还是有一定影响力,联合一些勋贵,组成了江左商盟,陈深为商盟的名义盟主,江南九姓中,我陈姓依旧是大姓,暗中储备多年,财富惊人,如果在天下大乱之际,有一些大作为,那佑国公你文武双全,如果跟我陈族合作,日后可能成为开国之元勋,青史留名,何其荣耀?”
罗昭云闻言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算是听明白了,南陈皇族要拉拢他,作为开国将军,提这位皇太子打天下,这是脑子坏掉不成?
“佑国公为何发笑?”陈深蹙起眉头,显然看到罗昭云神色中带着讥笑和冷淡,不禁有些不愉。
罗昭云冷笑道:“我如今已经贵为国公,又是驸马,权重之极,还有什么爵位可让我动心的?你们所说的那些,我已经得到,没有心思舍近求远,更别说历代开国功勋,兔死狗烹,没有几个好下场的。”
这几人虽然都脸色不悦,甚至有些薄怒,但仔细一想,对方的话也不为道理,想要说服他归拢陈族,显然有些困难。
陈叔达也是足智多谋,满腹经纶之士,辩驳道:“国公虽然看似受宠,实则被架在火堆斥上炽烤,犹未可知?大隋风雨飘摇,门阀勋贵们都对陛下失望,各地祸乱不止,几乎无药可救,现在国公被重用,很可能被退出来镇压叛军,力保朝廷,站在勋贵和乱军对面,成为首敌,若是不早做准备,到时候,恐怕会被各方势力共同针对,难有安身立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