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诚晚饭后回到房间，一眼看到书桌摆着的社港旅游画册，他笑了笑，问蔡政宇：“怎么，志远刚才来过了？”蔡政宇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是服务员分发的，所有房间都有，每个代表人手一册。”周至诚拿起画册翻了翻，说：“这小子，都把广告做到人大会来了，你打个电话问问，问他交了广告费没有，广告都做到我们沿海省的头来了，不出点血怎么成。今天各代表团应该也没什么安排，告诉他，让他在一楼的咖啡厅等着，我随后到。”蔡政宇笑，说：“周书记，让志远请喝咖啡，这也太便宜他了吧？”周至诚笑，说：“那还能怎么样，各个代表团都有规定，会议期间禁止吃请，我带头违规？行了，他那个小财主，有咖啡喝不错了。”周至诚是沿海省的省委书记，代表团团长，该省代表团3日入驻北京饭店。杨志远3号那天下午陪着方芊排练，晚餐时间到了陈府，陪岳父陈明达、岳母安小萍吃完饭喝完酒，两人都不可能呆得太久。杨志远是要赶回去签到，陈明达是解放军代表团的成员，属临时请假，也得赶回驻地广西大厦去。安小萍笑，说岳父女婿同为人大代表，这种情况不知多不多见。陈明达笑呵呵的，说这个没有统计，要不找会务组问一问。那天离开陈府，在路杨志远直叹可惜，说也不知道会务组是怎么安排，干嘛不把解放军代表团和李泽成省长、朱明华省长他们那两个省的代表团都安排在北京饭店，如此一来，大家在一起岂不热闹。陈明达对杨志远这个女婿对儿子陈骞都好，他笑，说你怎么尽想这种好事，这是国事，你以为是朋友聚会啊。陈明达指示司机，先送志远到北京饭店，再回广西大厦。杨志远知道陈明达的车陈骞安茗都很少坐，他笑，说爸，在路边停一停，我自己打个出租车过去是了。陈明达笑，说行了，没必要搞的那般麻烦，又不是长年累月如此，偶然破破例也在情理之。那天杨志远一回到北京饭店，到了付国良的房间，付国良笑着告知，周书记他们代表团午到了。杨志远一听，自是欣喜万分，说付省长见着周书记了？付国良点头。付国良那天午从餐厅回来，在电梯口，正巧与刚下大巴的沿海代表团打了个照面，此等情况下，自然不适于多说什么，付国良和周至诚寒暄了几句。分开的时候，付国良说周书记，晚我和志远一同来见您。周至诚笑，说这小子也是人大代表了？我怎么不知道？付国良其实一直都在等杨志远回来。此时杨志远已回，付国良起身，说走吧，见周书记去。杨志远早急不可耐，和付国良出了房间，到沿海代表团所住的楼层。蔡政宇和杨志远是老熟人了，一看杨志远和付国良到了，笑着迎了来，说周书记都问了好多遍了，国良和志远怎么还没来，肯定是杨志远这小子和明达将军喝酒喝出兴致来了，乐不思蜀了。杨志远和付国良走进房间，竟然发现房间里有二锅头有花生还有烤鸭。而周至诚书记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到了周至诚的房间，杨志远和付国良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用不着吩咐，两人按旧定的位置围桌而坐。杨志远怪，说：“书记的房间里怎么有酒？”周至诚笑，说：“听说你小子跟陈明达将军在家喝酒，也勾起我的酒瘾，趁今天还可以喝一杯，让政宇到路边随便买了瓶酒，备了些小吃，咱们好好喝一盅。”都知道只是小饮，以三人的酒量，一瓶二锅头哪里够喝。周至诚和付国良、杨志远碰了一下，感慨万千：“当年我住在省委招待所，咱三个可没少这样喝酒，说实话，我周至诚最怀念的还是那段日子。志远我和他在沿海见过几次，但国良却是多年没见了，次国良到沿海，正好赶我回北京，也没有见，咱三个有多少年没在一起喝酒了？”付国良说：“快三年了！”周至诚笑，说：“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是三年了。”三人边吃边聊，感觉像又回到了从前。酒虽然不名贵，但喝在嘴里感觉却茅台更是香醇。杨志远想，酒好不好，其实不在酒，而在于和谁喝，在乎喝酒时的心情。像此刻，大家情之所至，茅台，山珍海味岂能有这样情致。周至诚那天还问起了付国良的一些情况，他说：“国良，明华调走后，你和赵书记的关系怎么样？”付国良笑，说：“缓和了许多。明华省长一走，汤省长一任，本省的政坛没有明华在任时那般剑拔弩张了。”周至诚说：“这可以想象，明华在本省经营这么多年，其在任肯定会对赵书记构成一种无形的压力，赵书记对你们心存戒备那是必然的，汤省长新任，赵书记压力自去，政坛为之缓和，也是情理之。国良，其实明华调离，对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该主动向赵书记靠一靠，主动一点，政治有时是需要联盟和适当妥协的。”周至诚笑了笑，也没隐瞒，他说：“前些时罗亮给我打电话，这话我也同样也跟罗亮说了。”付国良一笑，说：“我明白。”周至诚同时问付国良：“省委考察志远，志远常委兼副市长这事，你怎么看？”付国良笑，说：“当时我也觉得怪，后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我感觉这是赵书记故意为之，赵书记让志远兼任副市长，看似多此一举，其实很有必要，我想赵书记这是为他随时启用志远做准备。”周至诚笑，笑，说：政治是这样，只有出其不意，方显一个人的韬略和手段。赵书记此举其实何尝不是在向你们传递一种信息。我看志远也该离开社港，到更广阔的天空去飞了。”杨志远笑，说：“我在社港干得好好的，现在让我还真不想走。”周至诚笑，说：“该留留，该走时走，既然从了政，应该懂得舍和得的关系，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拖泥带水。”杨志远笑，在周至诚和付国良面前，他也不藏不掖，他说：“书记您也知道，我这人做事随性惯了，再不喜受制于人，有更广阔的天地我会不愿意去，那是假话，但真要让我当个常务副市长什么的，我又觉得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倒不如呆在社港，将自己的诸多想法付诸于实践为好。”周至诚点了点杨志远，笑：“你倒是想得美，到哪都让你来唱主角，怎么可能？你有层资源，下面的几级台阶，别人举步艰难，你自然是可以轻松逾越，但往走怎么办？到了省里，你能不干副省长，直接任省长？改革开放以后，只怕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你得学会熬。”杨志远笑，说：“我？省长？没想过！”周至诚笑，追问：“真没想？”杨志远点头，说：“我现在多大，三十四五，省长至少是十几二十年以后的事情，想那么远干嘛。”周至诚笑，说：“那从现在开始，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还抱着那种合你的脾性你干，不合你的脾性回家卖茶叶的心态，那可不行。”付国良也说：“志远，你有能力又有个性，其实这同样也是一种优势，这如一片叶子掉在水里，几乎起不来什么波澜，但是一颗石头掉在水里，‘噗咚’一声，肯定会引人关注。像你现在在社港搞了那么多的尝试，你以为省里一无所知。省委考察组去考察你，会是简单的例行公事？只怕未必。”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