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处一户人家院子里,一幕打砸抢正在上演,被打砸抢的是善良的丰来村居民,成明星认得那是刘大哥一家。一家三口中,刘大哥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九岁的儿子大强正扑在他身上哭。
正在干打砸抢这种事的,是三个穿捕快服装的官家人。其中一个已经把刘家养的两只鸡拎在了手里,一个正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钱罐子摇着,那钱罐子发出叮当的响声,可以判断裏面的钱不会超过十个。
另一个,则正在和颇有几分姿色的刘大嫂纠缠,嘴裏吼着:“你家已经欠了两个月的税,还想让我们怎么宽限?没得宽限了!走,跟我回镇上,没钱就拿人抵债!”
不少乡亲们都走出家门,站在自己家门前,愤怒地向这边望过来。人们义愤填膺,拳头攥得咔咔响,但没有一个人敢冲过来。
“成小哥,快帮帮他们吧!”王叔看到成明星走了过来,先拦住了想回屋拿镰刀来收割这几个捕快脑袋的王二哥,然后急忙跑过去对成明星说:“这帮天杀的混蛋,要抓刘家嫂子去镇上的窑子啊!”
成明星的眼睛红了,不是因为昨夜的酒。
“干脆拼了!”王二哥这时拎着镰刀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吓得王叔急忙过去抱住他:“我的祖宗!诛九族啊!”
“那就这么看着?”王二哥哭了,“过去来山贼时,我就这么看着,现在来捕快,我还这么看着,我是个男人啊!可活得像个男人的样儿吗?”
“别冲动。”成明星走过去,拍了拍王二哥的肩膀,把镰刀夺了下来,扔在一边,然后径直向着刘大哥家的小院走去。村民们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愧疚。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眼看着成明星冲向山贼,自己却站在原地不敢动。
他们低下了头,流下了泪,他们惭愧,但真的无能为力。
成明星走进了小院,这时一个捕快正把刘大嫂向外拉,他看着那个捕快,喊了一声:“诶!”
三个捕快都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一身绣金边的华服,脸上狞的表情自然而然地一变,拉刘大嫂那位松开了手,多少带点恭敬地问:“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
“你们是晓玉镇的捕快?”成明星问。
“正是。”另一个捕快走了过来,气势汹汹,显然没把眼前装得挺华丽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你又是什么人?”
“我看你们不像捕快。”成明星说。“你们像山贼,还是最低级最无耻的那一种。”
“放肆!”第三个捕快一边叫,一边把手里的两只鸡扔掉,从腰间拔出刀来。
所有村民的心都颤了一下。
“我放你大爷的肆!”成明星吼了一嗓子,三个捕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毕竟,他们面前的是真上过战场、赤手杀过不少人的角色,那种自然散发出的杀伐气势,是他们这些乡下捕快不能承受的。
“你们他娘的这是在干什么?”成明星吼着,“山贼也没干过你们这样的事知道不?你,我说你呢,把那外钱罐子给我放下!”
“哎哟,敢和官家人这么说话,你小子是要造反是不是?”那捕快真把钱罐子放下了,接着也把刀抽了出来。
强拉刘大嫂的那捕快最后一个抽刀,仍谨慎地问了句:“这位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在执行公务,你可不要误会。”
“公务?”成明星的脸阴沉着,“我怎么看着像鬼子进村?”
“什么?”三个人都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成明星也懒得和他们解释,走过去扶起了刘大哥。刘大哥头上有伤,没流血,脸上有瘀青,显然是被拳头打的。他呼唤了几声,刘大哥慢慢睁开眼,又虚弱地闭上。
“成哥哥,我爹他……”大强哭着。成明星拍了拍他的头:“放心,应该只是被打晕了。等收拾了这三个家伙,我找郎中给他看病。”
“小子,你说什么?”一个捕快阴着脸走了过来,手里的刀把挺温暖的阳光反射成了寒气森森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