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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多人都赶去长陵的缘故。
天都皇城里并没有往日那么热闹。
一场新雨过后,街道上多了一些出来活动的人影。
一个撑着大红色油纸伞的矮小身影,挤在人群之中,伞面下垂,遮住面容,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一身宽松而又复古的红袍,不像是天都的本地人,更像是不知是何来历的三教九流,趁着大朝会的风头来到天都,来看看热闹。
伞下的影子,目光没有四处打量,所走的路,也步步明确。
她来过这座都城太多次。
若是掀开油纸伞,便会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身高只及成年男子腰部的稚嫩女孩,脸上肌肤像是羊脂一般莹润,黑色长发被红色木髻别住,不然能够垂落至地。
闲庭信步。
来到了一处素日孤僻的小巷。
“是这里。”
她喃喃道。
......
......
剑行侯府邸门口的两位麻袍道者,忽然觉得困意上涌,这股困意来得毫无预兆,让他们提不起丝毫的警惕,只觉得自己实在太困太乏,紧接着便不省人事,后背缓慢贴靠在府邸大门,软绵绵向下倒去。
院子里一片寂静。
丫头刚刚把那盆万年青放在墙头,沐浴新风细雨之后,万年青的枝叶重新起了精神,盈盈泛绿,摇曳着腰身。
裴烦正在打理着院子里的一些琐碎物事,她算是半个勤快人,每日会从剑藏里取剑出来,放放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细细擦拭,然后再谨慎收回眉心。
因为这座教宗府邸不方便聘请佣人,而又空间太大的缘故,宁奕和她的房间,常常落灰蒙尘,大多时候都由丫头整理。
拎着一木桶脏水,来到院子的裴烦,忽然面色凝重。
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剑行侯府的大门紧闭。
但是已经开过了一次。
那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人影,就坐在庭院的八仙桌腰鼓座墩,懒洋洋靠着石壁,四面八方的符箓阵法,发出阵阵光彩,被镇压地不可动弹。
“何方神圣?”裴烦细眯双眼,那柄油纸伞的模样看起来很是眼熟,又被压得极低,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天都皇城内,竟然有着能够悄无声息走入自己府邸的人?
“宁奕的妹妹裴烦,裴旻的女儿裴灵素,我更喜欢后面的那个名字。”坐在庭院里的那个人,缓慢收伞,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出来。
看到这张比自己还要年幼稚嫩的女童面容,裴烦的眼神有些困惑,她细细去感应,发现对方的身上,竟然有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我曾见过你一次,只当是西岭小子的青梅竹马,那时你还没有取出那么多剑,还没有踏上修行之路。”坐在石墩上的撑伞女童,说话之时老气横秋,沙哑道:“我竟然看走了眼,裴旻对你动了很多心思,把你伪装得天衣无缝,怪不得能够躲过大隋三司这么多年来的巡查。”
“你是谁?”
裴烦谨慎向后退了半步,背部抵靠着府邸的墙壁,她的身后就是自己藏剑养剑的房间,这里是天都皇城,如果来者真的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接下来难免要爆发一些拳脚之争,乃至于要动用剑藏。
场面安静下来。
收伞的女童并没有回答丫头的问题。